吃完了饭,大丽去了卫生室,葛凤芝也跟着去了,帮忙干活带媛媛,朱逸群回家帮忙熬药、抓药。
马占山跟几个儿子搁屋里,为了省电只点着一只十五瓦的灯泡聊天。
“爸,咱家的灯怎么这么暗啊。”
“现在电费贵啊,一度电一块钱,谁家使得起大灯炮子,要不是你们回来了,我早熄灯睡觉了。”
“城里一度电才一毛多钱啊,差了足有十倍啊。”
“十倍算什么,农忙的时候工业电两块钱一度都算便宜的。”马占山点燃了烟,“现在年轻人,没电种不了庄稼。”
“我在公社都听人说咱靠山屯人有钱呢。”马宏波说道。
“有啥钱啊?就是比别人多挨累!你问问你三哥,他在城里带着咱村和别的村的二十多个壮劳力,挨得是啥累?挨累不说,现在还有欠他工程款没给的呢。”
马宏生叹了口气,“来年我不整工程队了,去南方打工去。”他这两年自己干活干得也心塞,找活的时候像孙子,拿钱的时候像三孙子。
为了给工人开支,他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算下来从年头忙到年尾,赔本赚吆喝。
“你在本地做工程拿钱都这么难,人生地不熟的去南方怎么办?要我说你还是接着给砖厂干活得了。”
“砖厂都快要开不下去了,欠帐的太多了,现在是不让赊人家就不上你家买,赊了帐又要不回来。”
他看着自己家的两个兄弟,人家现在都是铁饭碗,天天做办公室旱涝保收的,说不羡慕是假的,可真要让他在办公室一坐一天,用不上三天他就得疯。
“还得是我哥好,在大城市当干部。”
“我一个国企的干部算啥干部,一天天的事儿贼多,钱挣得倒不多,结婚时分个小破房,放上床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将来有了孩子我都不知道来伺候月子的人住哪儿。”
四个马家的男人凑在一起说着自己遇上的各种烦恼,有些话也只能跟自己家人说。
马占山拍了拍马宏习的肩膀,“老二,你是请假回来的吧?住一宿就回去吧,你的心思我知道了,你们过得好就行,我跟你妈本来也帮不上你什么,不给你添乱就是我们帮你忙了。”
“是啊,哥,你回去好好照顾嫂子吧,千万别跟嫂子吵架。”马宏波也小声劝他。
第二天一大早,马宏生开着拖拉机载着兄弟们离开了家。
马宏生在年前把第N手的拖拉机卖了,又收了一两笔帐,把手下工人的工钱全部结清了,找马占山深谈了一次,“爸,我知道你觉得我学习不好,但还算有点儿脑子,希望将来我能守在家里照顾你跟我妈,没想到我性子野主意正,结婚没几天就把家搬到了县城,现在还想着去南方……”
“去南方也没啥不好的,趁年轻出去闯闯,我年轻的时候要是赶上这样的好时候我也出去闯了。”马占山拍了拍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的肩膀。
过完年没几天,马宏生就一个人背着包,踏上了开往南方的火车。
他媳妇带着孩子回了屯子,一是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县城不容易,二是希望能回村学技术,她想带着她娘家人包山种草药。
靠山屯现在的中草药种植已经初成规模了,村里人也掌握了基本的种植技巧,大部分人家都有了一块山地,按照自己擅长种植的草药分片种植。
赵小玲在寒假的时候决定去牡丹江学习木耳种植技术,朱二狗也跟着去了,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保镖”,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想追赵小玲。
过年的时候他俩一起回来了,还纸包纸裹的带回来好些菌种。
从两人的表情上来看,似乎是取回了“真经”,可结果如何谁知道呢?
今年过年是一个丰年,自从落了雪,猪惨烈的叫声就回荡在小山村的天空中。
山里的动物要是有灵,估计会把靠山屯当成“魔窟”。
朱家的猫猫狗狗大队又增加了数位能出来巡山的新成员,这些新成员忠诚得很,每次朱逸群上山,它们必定Jing锐尽出。
“这些狗快成Jing了,昨天我看见鬼子在树上叫,一嘬毛在地上叫,以为它俩吵架了呢。过去一看才发现是鬼子跑过界了,一嘬毛不让它过去。”
鬼子是鼻子上带着两块黑斑的小公猫,因为黑斑长得实在像电视里鬼子留的仁丹胡,朱逸群给它取名叫鬼子,一嘬毛是因为脑门子上有一嘬黑毛而得名。
鬼子实际不是朱家的猫,它出生之后就被别家抱走了,但每次出去总会“回归”队伍,上了山也会在朱家的范围内活动。
它家主人也不管它,村里养猫就这样都是散养,知道晚上回家,偶尔露一面就行了。
“你说咱家这些猫狗老上山,会不会太野了?”大丽揉着黑狸猫的肚皮,“我总觉得它要成Jing,老人说了,猫能通灵,老猫得了法将来能上山修行。”
“行啊,将来咱家的猫上山修行成了仙,咱们也跟着鸡犬升天。”朱逸群说着玩笑话。
媛媛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