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杀姓窦的、姓王的呀?”矮胖的陶太白从他的身后伸过头来,“我听雷棚的说书人讲过,宇文家的后人最恨姓王的、姓窦的,据说当年宇文化及带着兵马从扬州回长安的途中,齐州的义军首领王薄,贪图宇文化及携带的金银珠宝,伪装成降附的样子投靠他。窥到可乘之机,王薄却私引窦建德攻进了城,活捉了宇文化及,并俘虏了他的部众。将其打入囚车,押送到河间,窦建德列举了他弑君害民的种种罪行,把他和他的儿子们砍下了脑袋。故此之后,宇文家的后代见到姓王的、姓窦的,便要痛下杀手,灭门绝户。”
听到老头子娓娓道来,夏判官如梦方醒,“难道是宇文家的后人做的案?韩老弟,节度使派你缉拿孔目官家的血案,应该查查谁是近日从洛阳走永济河来幽州的,从他们当中找寻线索。”
“夏大哥言之有理,可就我们几个人手太少啦,只怕是大海捞针劳而无功啊。唉,要是仁恭大哥他们不去渤海国就好啦。”官差哀声长叹显得力不从心。
夏判官也是替他忧心忡忡,“是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头逼得紧,下面扒层皮,本来就人手不够,又把刘仁恭他们派出去了。仁恭鬼主意多,他若是在,应该有些法子。”随后他又轻声问道,“我只是在衙门里听到一耳朵,说是京里派来了钦差,是奉了田中尉的指令,去太白山为皇上取龙鳞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什么人?都是厉害角色,带队的是田中尉的亲弟弟,虽说没有爵位,可哪个敢怠慢他呀?还有田中尉的姐姐,人长得甜甜的,可是笑里藏刀,背后有人传她是中尉的姘头,惯使毒虫害人。他们带着从东都调来的漕官,共有二十多人,沿着运河一路北来,说是要去太白山摘龙鳞,为皇上做龙鳞盔甲的。”知情的韩梦殷眼神中透出鄙视和无奈,“这些仗势欺人的人渣,所到之处掘地三尺,向地方官府索要金银,说是什么擒龙款。哪个官员敢不给,敢得罪田中尉?以后还想好好为官不!那个女的又对我们李节度使说人手不够,欲打洞挖山直捣龙潭,节度使真是大度,满口答应不说,还极力推荐刘大哥有打洞的能耐,让他带人随钦差同行。”
“哼哼,节度使是这样的,李可举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是要讨好田令孜的嘛。而且仁恭真有挖坟掘墓的本事,要不怎么大家都叫他刘窟头呢。”突然判官哑然而止了,“难道是他们干的?我听人说,钦差刚到幽州时,节度使盛宴款待为他们接风洗尘,在宴会上田中尉的弟弟狮子大开口,要出天价的捐献钱。节度使便问窦孔目,想要他搪塞几句,就说库银不足,压低勒索金额,惹得人家好大不高兴。当天夜里窦家就遭受灭门之灾,我如今回想起来,会不会是因为孔目官的那几句话,被人记恨痛下杀手啦。”
四目相视让人毛骨悚然了,两个当差的不敢再往下想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里面的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韩老弟,我还是管管力所能及的吧。”夏传伟转移话题指着白衣道士,“道长的本事我最清楚,是一代名医,专治疑难杂症。老弟你不是总在抱怨弟妹肚子不争气,膝下无子吗?这回可是遇到贵人啦,王道长一定能让你如愿以偿,不日添丁进口的。”
官差喜出望外连声说好,“有这等好事!哥哥吔,不怕你笑话,我是早也盼,夜也盼,就盼媳妇的肚子鼓起来,连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韩延徽,意在延续我们韩家良好的传统。可越着急越没有,毛都传不下去呀。更令人讨厌的是李全忠,他总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每次遇到他便催促我要赶紧生子,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敢情他有两个儿子,李匡威、李匡俦,后继有人了,我要是能生,不是早就生了嘛,真是烦死人啦。夏大哥,我跟你私下说啊,就他那两个儿子,我还真得不稀罕,整日里花天酒地,打架斗狠,赌博□□,辱没门庭,有还不如没有。”
“知古兄,看把韩老弟急的,咱们得帮他一把呀。这方面你是高手,子嗣传承就看你的啦。”判官说笑着闪在一旁,为道士让出位置。
白衣道士并未推辞谦恭,正视着求子若渴的官差,“慈悲,与人治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望,不只是看病患的气色,道家是要观望你的命脉呀,贫道看你并不是命中缺子的面相,只是时候未到啊。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对子嗣之事切莫心急,该来之时自然水到渠成。贫道乐于成人之美,运用五术,山、医、命、相、卜提升你的运气。贫道与你有缘,现赠你夺命三招,夫妻两人久婚不育,首先要寻医问药挑理Yin阳,我送你丹药两丸,拿回去正午时分用无根水服下;其后要清心寡欲斋戒三个月,不得胡思乱想放浪形骸,养Jing蓄锐等到月圆之夜;最后是至关重要之举,行完房事之后男主要倒提女主双脚,倒立提起让Jing华灌入金沟深处,有事半功倍之效。百试百灵,一蹴而就,善信你就静候佳音吧。”
“倒立!尹子虚,还可以如此行事吗?真是闻所未闻,生出的孩子还能生龙活虎吗?”矮胖老头子还在侧耳倾听,闻听三招大呼惊世骇俗。
“陶太白,不要浅见薄识,自以为是,道长说的不无道理。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