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善信你又轻率急躁了,乱下结论伤及无辜啊。贫道是受珊蛮之请,去迭剌部给人治病的,眼下经过贵宝地返回襄阳去。”修行之人心平气和地回复道。
契丹孩子耿耿着脖子申辩道:“嗯哪,俺师父是珊蛮神婆请来的,给曷鲁哥扎古病的,病治好了,俺送师父回家去。俺们没害寨老和尚,刚从夏判官家里出来,哪儿有空去杀人啊?老叔可以作证哈。官爷!别老二儿虎八叽,毛愣三光,欠儿欠儿的说话儿,办事儿有点谱儿行不?”
“夏判官?你说的是夏传伟夏判官嘛,你们住在他家里,是朋友啊。”那小头目先是一愣,然后眼珠一转,立即吩咐手下人,“你去夏府打听一下,他们说的是否属实,是判官的朋友吗?”跟班中有人答应一声得令去了。
“噶哈?信不过俺们,还要叫老叔来当面对质呀?”契丹孩子不乐意地嚷着。
官差的态度显然是缓和了许多,“急什么?夏判官证实一下不是更好吗?我也是奉命稽查凶犯,回到节度使府也好交代。孩子,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呀?你说耶律狼德被人杀了,是真的呀?”
“俺叫耶律跌里特,耶律狼德成不是东西了,头顶生疮,脚底化脓,坏透啦。他仗着是可汗的女婿,整天牛逼拉哄地,横行霸道,坏事做绝了,害死了三爷耶律匀德实。杀他是大哥阿保机的主意,别看大哥才七岁,却智勇双全,在部落的孩子堆里没人敢惹乎他。本来他要来送送师父的,可他大姑生孩子,跟他nainai给下nai去了,若是大哥在寨旮瘩,他一杵子能撸死你。”提起自己的叔伯哥哥,耶律跌里特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孩子,你又在信口雌黄啦,七岁的孩子能出这么大的决断。我是不信!”官差全当笑话听。
“韩梦殷!他说的是真的。”郭岩拨开人群大声证实道,“你还认识我吗?刘仁恭刘窟头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呢?那两颗夜明珠够不够赈济灾民呀?”
“呦吼,这不是地洞里的小神仙吗?你怎么从襄阳来幽州啦?”姓韩的官差看到郭岩立即惊呼道,听到他的提问顿时胡乱搪塞,“什么夜明珠啊?还两颗两颗的,一颗就价值连城啦。”
郭岩见他那心虚的表情,即刻心领神会了,他转向道士施礼道:“白衣道长,您去契丹治病回来啦?不知见没见到与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呢?”
“哦,是你呀,你是来寻同伴的吧?慈悲,我听跌里特说了,她和另一个女孩子要去渤海国,那女孩子会迷幻术,愣是让他扛着去了趟太白山,把他累坏啦。”白衣道士似看到了老熟人,把知道的事情悉数说与他听。
“磕碜,被两个小丫头片子遛得团团转,像个大chao种,一路送到太白山他爹那旮瘩,把人都累拉爬啦。”小孩撅着嘴抱怨着。
这消息对郭岩来说,是再重要不过啦,他激动地嘴角抽搐着,“她们两个真的去了太白山?不出所料啊。”雷子和唐怀义也是紧张得要命,不住地问着太白山的情形,山上都有哪些人。
“山上可老鼻子人啦,天不亮就俏尿儿的出去,一个个像魔怔了,寨些人不是帮主,就是寨主,和尚老道一大堆,胡次什么山上有龙藏的财宝,还蹿蹬俺留下一齐发大财呢。”他还要接着说下去,却被远处的呼喊声打断了。
“知古大哥!韩老弟,不要难为我的朋友。”从城里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位中年人,他的身后跟着派去的衙役。
看这位长得很特别,似用脖子连着个吕字,短胳膊罗圈腿忽略不计,是一小一大两个口字摞在了一起,“韩老弟,你是不知道啊,这位道长俗家名字王知古,是我年轻时在东都结交的好朋友,后来入道修行,制药问诊医术高明,昨日才从草原归来,要回襄阳道观去。你们可不能冤枉他呀,近日来从东都一直到幽州,出了多少启案子啦?魏州的王仓曹、贝州的窦掌书记、德州的王县令都死于非命,而且都是被人灭了门,下蛊毒死的。我的这位朋友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日行千里作案呀。”
“哥哥吔,有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画魂了呢。”韩梦殷得到判官的证实,也感到怀疑错了人,人家没有作案的时间啊,“这么说凶手不是他们,我们抓错了人,可这和尚中的毒又和公文里描述的极为相像,是谁要害他呢?我认为毒杀窦孔目的歹人就在附近。”他紧锁双眉凑过去细加查看。
好事的百姓也探头探脑要看个清楚,北疆的人们对下蛊还是颇为好奇的。老妇人也不例外挤入人群,并向躺在地上的和尚踢了一脚,“你咋个外表拿抓兮兮的?心里面同样是拿抓兮兮的,自私自利,是不想给拉脚钱啊,这么大岁数白活。憨丝儿,不要黑我们勒,Yin到点,一边切。”说来奇怪,老和尚忽然间苏醒了,睁开眼睛跟正常人似的,东看看西瞧瞧,连声问别人自己是怎么了。
“原来他是装的呀!”
“这老和尚想赖账,一定是个假和尚。”
“他装得有多像啊,看来是Jing于此道。”
围观的群众认为自己受骗了,七嘴八舌地指责着出家人,“你们说啥呢?我装什么了我装?突然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