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长得四方大脸的,蛮有男孩子样,可这小声音细声细语的,像个女孩子。唉,你们两个长反啦。”她和颜悦色地瞧着郭岩,看得出是无比喜欢,“西川的,江湖上发暗器发得好的就那么几个,西川最有名的是唐家,可你这手法不是,是从羌人那儿学来的吧?”
“阿婆好聪明吔,见多识广,想必是武林泰斗喽。是的,抛石子的本事是大舅教我的。”郭岩看对方位居中央,其他人如众星捧月一般,认定她准是个厉害角色,“阿婆,看您就是个好人,有慈悲心肠,不像他们,您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呀。”
“小孩子嘴挺甜啊,像抹了蜂蜜。可惜撩啦,阳刚不足,Yin柔过剩,我本想推荐你去泰山义方那里,学个三年五载必成大气呢。可瞧你这个样子,扭扭捏捏,神功是练不成的啦。”老妇人甚是惋惜,她转脸向贾锡山说道,“公道我是要主持的,把这两个孩子放喽,还有那两个吓堆遂的和尚。”
“仙姑!还有我们,我们不是草寇,是老百姓,想捞点好处的老百姓呀。”屠夫似见到了生机竭力乞求着,“这些死马不要了,大车给你们算作赔偿好啦。”
“放了他们!这怎么可以呢?他们是草寇女匪的儿子呀,还打伤了小堂主。”苟香主第一个表示反对,却猛得发现老太婆在狠狠地瞪着他。
“什么儿子?明明是西川的方言,娘娘是阿姨的意思,你懂个屁,趴瓜。”老妇人不再理会他,向头领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放人!贾香主的公子,你看如何呀?”
头领是极其地谦卑恭敬,“当然是由姑姑做主喽,您发话了,晚辈哪敢说个不字。”
“这还差不多,小孩子要明事理,懂规矩,我劝你赶紧找个疾医看看,伤口耽误不得,恐怕堂主要做不成喽。”她满意地微笑点头,然后打发被围困的一干人等上路,目送他们走远了为止,这才和那小个子舵主告辞北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苟香主心有不平,“小堂主,这老太婆有什么过人之处吗?您这般毕恭毕敬,唯唯诺诺。”
“老太婆!什么老太婆?她带的是假面,实际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贾锡山又恢复了飞扬跋扈的本来面目,“她和她姐姐是新罗人,没听用新罗话骂你趴瓜吗?听我父亲说是张保皋的女儿。当年新罗皇室内斗,金明作乱自立为王,僖康王被逼自缢。清海镇大使张保皋帮着神武王报了杀父之仇,打败金明顺利登位。可他逃不出‘狡兔死,走狗烹’的老话,被神武王的儿子文圣王暗杀了,她们姐俩被追杀,逃到东都逼祸。”
“就算是张保皋的女儿,又有什么可仗依的呢?她爹都死这么多年啦,新罗大王也换了好几茬了。”手下的香主实在是想不通。
贾锡山没好气地说:“老苟,你才来斩蛟堂几年呐,不是我父亲的提拔,你能混到香主的位置?早年的事情你不知道吧,她姐姐和总舵主交情不浅,曾救过老堂主的两个师弟。你说,有这层关系,谁还敢惹她们呀?”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古来伏虎和尚多,黄妖无德起歹心。
咱先不表新罗妇人和南海舵舵主去往渤海国,接着讲郭岩他们落荒奔向庐江县城,这十几个人走在官道上,置身于峰岩峻峭、林峦森密的山岳中,顶着猛烈的西南风一路蹒跚前行,全然顾不得疲惫伤痛,更别奢望停下来歇一歇脚了,就担心斩蛟堂的人反悔追上来。
“好大的风啊,前面便是庐江啦,进了城就好了。”满头大汗的屠夫在后面嘟囔着。
“啊哦!啊哦!”从岭上传来一阵阵的虎啸声,震天动地响彻山林。
“佛祖啊,老虎没走!它还在呀。这是怎么了吗?刚出贼手,又入虎口,晦气没完了。”大和尚贯休胆怯地东张西望着。
“不用怕,那是伏虎洞里的风声。”屠夫王绪满不在乎地付之一笑,“近处的这座山叫野父山,说是春秋时欧冶子曾在此处铸过剑,可这不算神奇的。二十年前,这附近的人家生了个双目失明的孩子,父母心狠遗弃山野,碰巧一只老虎路过,衔入洞中悉心nai大,并刨出泉水治好了孩子的眼睛。这大难不死的孩子长大后做了和尚,老虎与他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就住在山顶上的洞子里。那山洞两侧通透,若是刮西南风,穿堂而过就会发出老虎的叫声。”
“山上有出家人修行。”小和尚好奇地问。
“我滴天来,庐州地界的人谁不紫道?伏虎禅师虽然长的丑陋,却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尽为百姓们解除疾苦了。”屠夫的舅子由衷地夸赞着。
“行全说的没错,禅师是个好和尚,他的那只老虎也仁义,跟在师父身边从不伤害人。”姐夫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那只老虎我们刚刚遇到过,好威猛啊。善哉,你确定不是它在叫?”贯休侧耳倾听有些将信将疑。
屠夫见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禁笑了,“放心吧,这就是穿过山洞的风声,我认得伏虎禅师,熟悉他那老虎的叫声。”
知道了内情,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大家又如释重负继续前行,远远望见有一棵银杏树耸立在道旁。这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