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站起来,人高马大,把身上的裙子抱了抱,一蹦一跳,就往岸上去了。
临走前,冲他们二人抛了个媚眼,飞了个吻,「你们夫妻好好玩,堂妹我先走一步了。」
长公主尴尬地站在原地,她很快转过脑子来,抚了抚裙裳上的褶皱,又假装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微隆的小腹,然后转过身,就想溜之大吉。
安状元握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带到怀里来,轻轻圈住,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含笑望着她:「娘子,还满意吗?」
长公主讷讷地笑道:「什么?」
安状元说:「为夫的品味啊。」
长公主呵呵一笑:「是挺特别的。」
安状元俯身贴在她耳边说:「为夫,除了阿懿,谁也看不上。」
他的气息,洒在她耳边,酥酥麻麻的。
长公主慌张地捏着他的衣襟,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什么为夫,什么娘子,我们……」
安状元即刻剪断她的话:「离休书我还没给你,你就是我的正头娘子,我还是你的正头郎君。阿懿,你赖不掉了,这辈子,你是骗也好,真心也好,反正要对我负责。」
弥生的法子很好用,他以为长公主不爱他,可是这一出戏,把她的真心试探出来了,她自己说的,她是正头娘子,这辈子就是了,他也不需要等她亲口说了,她的行动,证实了一切。
吃醋的阿懿,真是可爱。
长公主又别扭地问:「离休书呢?」
安状元从腰间摸出来,长公主刚伸手要去拿,他就举高手。
很快撕撕撕,撕成了碎末。
他的手往后一扬。
那该死的离休书,随风而去了。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长公主讶异地望着他,呆呆的。
安状元已经把她吻住了。
她囫囵问:「你确定吗?你还要我做你娘子吗?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他郑重地点头。
她想了想,「你晚点再做决定。我有很多话,跟你说。」
他抱着她,在荷花深处,在一叶小舟上,坦诚了一下午。
她什么都告诉他了。
她在罗刹城的过去,和季临渊的过去。
她那些不堪,耻辱,浪荡的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瞟着他的神色。
他是无辜的,他不该被卷入她肮脏的淤泥世界里来的。
他值得人间最美好的女子。
她又有些懊悔了。
她今天为什么冲动了。
可是他坚定地握住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
他的姑娘,能活到现在,多么不容易。
他心疼。
幸好她好好活着,他才有机会遇见她。
什么是干净,什么是美好。
在他看来,他的阿懿,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她从来没有放弃活下去,她那么坚韧、执着地活着。为了她爱的人,豁出一切。
没人能比阿懿做得更好。
可能有时候做事方式不太对,那是因为没有那么幸运,不是谁都跟他一样,有个好出身,有个好师傅,带着他上道。
以后,有他慢慢教就好了。
他相信自己的心,就算错了,他也愿意为之承担一切后果。
至于别人,他们的评判标准,关他什么事。
他过的,是自己的人生。不是别人口中的人生。
足够强大的人,总是遵循本心。
她还告诉他,她一定要复仇。
他点点头,说好,她有些犹豫,其实她不希望他跟着她冒险的。
安状元摸摸她脑袋:「过去我没参与,现在,以后,都有你郎君我给你撑腰了。」
她有些潸然泪下。
她后来还是不安地问:「你究竟,为什么爱上我?」
长公主一直不知道,他这么好,为什么会爱上自己。
安状元摊手:「一见钟情。」
第一次见面,是在季临渊的婚宴上,她把手扣在他的指缝间,仿佛宿命,就那样,把他的神魂都扣住了。
第二次见面,他撞见她在沐浴,活色生香,他当时想,是不是该对她负责。
第三次见面,是在赌场,她那么凶巴巴地摇色子,可是他竟然觉得很可爱,尤其是她赢钱后,冲他得意地笑。
再后来,水月庵接吻,他确认了,他就是想要她,想要她成为他的娘子。
总而言之,一见钟情,每一次见,都更喜欢了。
他会因为她方寸大乱,会因为她惴惴不安,会因为她烦恼忧虑。
他认为,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既然爱了,就要把握机会。
与其纠结怎么会爱呢,不如及时相爱。
长公主像全天下的女人一样,陷入爱情之中,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