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一边跌跌撞撞走路,一边拍安状元肩膀,道:
「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安哥,不要太难过了……」
「我有个堂妹,长得也挺好的,回头我给你介绍介绍。」
「女人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安状元只顾着昏昏沉沉地走路。
正说着话,绕过转角,就看见长公主挺着个肚子,倚在窗边,冷着眼看着他们。
弥生被长公主这双寒湛湛的眼一望,酒当时就醒了半分。
他闭了嘴。
长公主走过来,把安状元一个胳膊扶住了,手一搀,就要走,弥生讶声道:「长公主,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
长公主冷声道:「关你屁事。」
长公主中了弥生的计。
长公主把安状元搬回了自己的床上,伶俐地拿手巾替他擦脸,又为他脱鞋解衣。
脱到一半,睡眼惺忪的安状元把她扯到怀里来,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醉声呢喃道:「你怎么就不爱我呢?」
长公主愣了愣,她仰脸去望他,他垂着眼望她,皱着眉,很委屈的样子,他的唇叫酒酿得红红的。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痛苦地吻了吻她的眉心,拉着她的手,又哑声道:「既然骗了我,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骗一辈子……」
长公主心疼了。
她怯懦地想,难道,他还愿意要她吗?
这个时候问,如果得不到好的答案,他喝醉了,明天也就忘记了。无伤大雅。
她反握住他的掌心,贴在他脸边问。
她屏息问他:「安和煦,长公主骗了你,你还愿意,把她当妻子吗?」
她等了很久。
可是头顶上的人没有回答。
她失望地抬头看。
他已经酣酣地睡着了。
第二日,安状元醒了,头痛欲裂,想不起来前一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发现自己在长公主的房里。
她人不在。
他出去问弥生,昨晚,他怎么到长公主屋里去了。
弥生一合计,得,这两人,还没好呢。
弥生又生一计。
吃午饭的时候,弥生问安状元,「安哥,你是不是第一次来锦乐城,要不,我带你出去玩玩?」
长公主竖着耳朵听。
安状元沉声说好。
弥生就说,刚好我堂妹今天有空,她可是活地图,就叫她跟我们一起,当个向导。
安状元没有异议。
长公主记性非常好。
她记得那天晚上弥生说要给安状元介绍对象,要介绍他堂妹。
她死死捏着手里的筷子夹菜,碰得锅碗瓢盆叮当响。
阿年看了一眼姐姐,觉得姐姐的脸Yin沉Yin沉的,又疑惑了。
孕妇,都这么Yin晴不定的吗?
长公主,雇了一辆车,偷偷,跟了他们一路。
长公主寻思,有机会她一定要削一顿弥生。
弥生玩到半路,竟然就溜了。
只剩下安状元和他的堂妹,孤男寡女,两人去荷塘游船。
长公主脸都气绿了,眼见着他们人影没了,不知道哪去了。
长公主坐不住了,挺着个大肚子,也租了一艘船,往荷塘深处划去。
山色空蒙,水光潋滟,本是良辰美景。
可长公主心情焦灼,顾不上欣赏。
到了荷塘深处,忽然见着一小舟泊在一边,零零散散落着女人藕荷色的薄纱。
长公主认得,那是弥生堂妹的外衣。
又忽然听见荷塘深处,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冤家,这么急不可耐。」
长公主如雷轰顶。
安状元,就这么被勾搭了。
她此时此刻才发现,她说从此以后,互不相干,她根本就做不到。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好。
她会嫉妒疯了的。
天哪,她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可怕。
长公主理智全无,划着船也泊过去了。
然后就看见弥生的堂妹带着锥帽,依偎在安状元怀里。
他们也看见她了。
弥生的堂妹登时拢着衣裳背过身去了。
安状元倒没有多大波澜,只是看了一眼长公主,理了理落拓的衣裳,慢条斯理道:「长公主,也来了。」
长公主把桨往水里一拍,激起一澜水波。
她直接跳到他们这艘船了,安状元脸都吓白了,赶紧站起来扶住她。
一个孕妇,整这么大动静,吓谁呢。
长公主妒火腾腾,颤着指尖,指了指弥生的堂妹,又扭头瞪着安状元,气愤道:「你,你们,光天化日,你们……」
长公主词穷了。
安状元轻轻握住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