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忱抿唇, 眼神紧紧盯着他。
“是想分手吗?”沈渊从兜里拿出她的手机, “如果是, 你现在从我手里拿走你的手机,从门口拎上你的吉他,然后走出这扇门,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言忱的双手紧抿成拳,眼泪溢出眼眶,直接落在衣服上,她伸手抹掉。
倔强的眼神紧紧看着沈渊。
她没有动。
“不拿是吗?”沈渊问:“不拿就是不分手。”
言忱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朝着沈渊走过去,伸手探向他拿着她手机的手,沈渊的手指在关键时刻蜷缩了下,言忱却没有从他手里拿手机,而是把他的手指蜷回去,把他那只手推回去。
“言忱。”沈渊隔着咫尺距离喊她,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是不是从来不爱我?我就是个玩具吧。”
言忱的眼泪继续往下掉,透过晶莹的眼泪看他,此刻他整个人都是迷离的。
她哽着声音说:“没有。”
她从没把他当成玩具。
喜欢是真的喜欢,爱也是真的爱。
她想跟他在一起,想和他有未来。
可现在的她……真的好难啊。
她不知道为什么生活这么难,为什么重新开始这么难,为什么她没有做错事,大家会一直谴责她。
但她更清楚地知道,这些为什么都是没有答案的。
她不想分手,一提到那两个字,她的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
七年。
她记了他七年。
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或许不善于表达,但她也能认清自己的心。
如果沈渊是普通朋友,那她真的可以说不联系就不联系。
但沈渊不是,她不想牵连他,但也舍不得放下。
她就像站在平衡木上,稍有不慎就往一侧倾斜,但她无法抉择去哪一侧。
“言忱。”沈渊喊她,“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言忱凑近他,仰起头看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近乎讨好似地凑近亲他的下巴,他有些硬的青色胡茬扎在她的肌肤上,她没有退却。
刚触碰到,却被沈渊推开。
“言忱,你不要用这样的把戏混过去。”沈渊清冷的声线这会儿说出话来显得有些凄凉,“我是喜欢你,是爱你,我等了你七年,哪怕你像刺猬一样,我忍着疼去靠近你,爱你,但你呢?你给了我什么?”
“爱是不奢求回报的。”沈渊说:“可你真的爱我吗?你要是爱我,你怎么一遇到事就要和我分手?一遇到事就要离开我,七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是不是就因为我爱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我就应该站在原地,一直等你,不管你做什么,我是不是活该遭受这样的痛苦?”
他一字一句说得平静,但声音都在颤抖。
言忱摇头,“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
她一开口,声音已经哽咽到不行。
可她仍旧哽咽着声音说:“我没有这样想,我真的没有。”
她此刻的话就像是当初和别人说:我没有杀他,他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一样,苍白无力。
但人的情感被抵在一个高点时,根本想不出来用什么的话去表达自己。
好像只有重复去说才能让别人相信。
其实这话对方听起来很像敷衍。
沈渊忽地拔高声音,“你怎么没有?七年前你有事,所以一走了之,七年后你又有事,直接跟我提分手。”
“我没提啊。”言忱也仰起头看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没发出去,我也没让小雪说,如果你不来,我也不会说。”
她是想提,但她没舍得。
这么多年,她也只剩这一点念想和快乐。
她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抛舍下这些?
她没这份勇气。
沈渊嗤笑,“我要怎么信你?言忱。我该怎么信你?”
言忱握紧了拳头。
客厅里仍是诡异的沉默。
这沉默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谁都没法打破。
四目相对。
言忱忽然绝望地闭上眼,她平静地哽着声音说:“沈渊,我真的没办法。”
沈渊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蜷缩了一次又一次,最终仍是忍住,没去帮她揩掉眼泪。
“我要怎么爱啊?”言忱说:“我都成这样了你跟我在一起图什么?韩江沅说他可以帮我解决 ,但要我做他女朋友。世人都有所求,就你无所求。你一次次的靠近我,低头认错,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父母会接受一个被称作杀人犯、反社会人格的我吗?难道你要为了我跟他们断绝关系吗?而且你爱的是什么样的我?就算你现在爱我,以后呢?你能爱我多久?”
一连几个问句,字字句句都带着绝望和挣扎。
明明她在说:你别靠近我,别来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