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晚上八点。
周燃面色严峻的坐在沙发上。
他吃过饭后已经在这里枯坐了十分钟——他在思考要不要洗澡。
距离西迢出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虽说按照西迢在学生中受欢迎的程度,一定不会这么早被放回来,但时间越久他回来的几率就越大。
他也不是怕西迢,就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没底气。想到这里周燃啧了一声,花了一秒将原因归根于怕老板娘啰嗦,终于起身到了卫生间,对着镜子脱了衣服撕掉纱布看背后的伤口。
浅一些的差不多结痂了,最重的那几道除了前天崩开的长的都很可以。崩开的那一道比较靠上,只要左臂不动基本上就扯不到它。周燃的左臂缝了六针,洗澡的时候基本不能见水。他用毛巾把左臂包好就进去拧开了花洒。
热水冲到胸前的时候他还想,上次是还没开始洗就被逮住,这都已经开始洗了,就算西迢回来也不可能把他拽出去。
人啊,都是不经念的,这边周燃刚进去没几分钟,家里的大门咔嚓一响,有人回来了。
外面七点就开始下小雪,西迢一路走来肩上也落了薄薄一层。他在门口跺了跺脚抖落一身雪才开门。
去掉围巾脱掉大衣。今天因为要出去跟学生吃饭,怕他们没大没小不放人所以里头穿的是衬衣毛衫老干部标配。进屋了不见周燃他原本也没在意,直到从厨房倒热水出来时,他才隐约听见有流水声。
西迢:
他循着水声捧着杯子的停在了周燃的房门口。
周燃最开始房门常年紧闭。后来跟西迢熟了再加上他最近受伤——西老师经常他换药进进出出的开门也麻烦,索性就不关了。因此西迢轻轻一用力门就被推开。
进了屋子果然水声更明显。西迢噔的一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挽了袖子就去敲卫生间的门,没想到这门跟屋门似的也没关,吱的一声,热气扑面而来,西迢一身凉意还没散去,被这热气一熏,仿佛眼睛里都被蒸腾起了一片大雾。
他:“?”
周燃单手洗澡还得注意伤口别提多不方便,听见外头有动静就猜到是西迢回来,乍见西迢也一点没吃惊,还寒暄:“回来挺早?”
“瞧你洗澡挺方便。”西迢揉了揉眼睛,目光先是落到了裹着毛巾和塑料袋被周燃高举的右手,着重看向他的后背,没瞧见血这才在收回眼神的时候收扫了一眼周燃的下半身。
周燃说:“别不好意思啊,又不是没见过。”
“是啊,还摸过。”
西迢抱臂站在门口。他头发上的积雪进屋就化了,连带睫毛和眉宇都透着一股shi意,衬得眼底一片波光粼粼,特别漂亮。
周燃眉毛一挑,向前两步伸手拽住西迢的领子扯向自己,西迢不敢碰他,只能伸手抓着门框。
周燃笑:“摸都摸过了,怕不怕帮我洗澡?”
他整个人都热气腾腾,头发滴着水倒捋在脑后,五官分外锐利,好像连眼睫都带着刀锋。
西迢反问:“我怕什么?”
周燃松了衣领摸他的脸:“怕我吃了你。”
他这句话挺流氓的,西老师不怎么信,他笑了说:“燃燃,容我提醒你,你是伤患。”
周燃:“是啊,我可是伤患,你舍得下重手吗。”
?这个理论一时间西迢让怀疑周燃的脸皮可能是假的,他拿开周燃的手,站直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盯着周燃好一会儿,竟然抬手脱了毛衫。
周燃:“?”他觉得正常的西老师根本不会搭理他,也没料到西迢接下来把衬衣袖子挽到手肘慢条斯理的问:“试试看?”
两人对视没过几秒都笑了。
这些你来我往的暧昧试探里五六分都是玩笑,他们也心知肚明。在西迢踏进卫生间之后相处就又恢复成了日常。
周燃的嗅觉从满屋子的水汽里敏锐的捕捉到了酒味儿,他自觉凑到西迢身边闻了闻:“喝酒了?喝了多少?”
西迢弯腰拿周燃放下的浴球,“不喝就不能这么早回来了,现在想还不如不喝。”拿到了浴球他环视了一圈问:“你的沐浴露呢?”
周燃:“没有。”
“没有?”
“就用香皂,”周燃指了指洗面池上的那块,“就它,所以洗起来很麻烦。”
西迢叹了口气拿起香皂在浴球上打泡泡,周燃则继续洗自己的头。
他的后背靠上那里伤口不能沾水,腰弯的极低。西迢站在他侧边,看着水雾升腾中,周燃的脊背弯的像一张被拉满的弓。有一滴水珠从他紧实的肌rou落下,带着西迢的视线一路流过他劲瘦的腰身,紧绷的腹肌还有过分结实翘起的tun。
西迢的眼神有些移不开。
他知道周燃的身材当好。他拍过那么多男模,早就从他们身上验证了自己的喜好,而周燃简直像是按照他的喜欢长出来的那样,符合他所有的偏爱。
符合他偏爱的周燃头发短洗的很快,冲完抬头看见西迢的眼神,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