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雨村的黑雾散去,往日的鸡鸣之声已经无法听见。整个村子都死寂一片,陈玉楼倚在门边叹了口气,莫说是活人了,被血祭之后的尸体都难看见。
几人要离开村子的时候,陈玉楼来到那个鬼婆婆指引的槐树下,槐树下的泥土露出焦炭般的黑色,鹧鸪哨摇头道:“血rou魂魄皆被献祭,便是挖开这棵树,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怎么会没有意义,至少我知道那颗万灵血珠会用来做什么。”张启山俯下身,摸了下那些黑色的泥土,万灵血珠是用以回溯之阵的法器之一,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是将时间回溯到白衣陈玉楼消散之前只不过用万灵血祭此举过于伤天害理,极损Yin德,在进行之后往往容易遭遇天罚反噬,但徐福他并非这个时空的人,天罚理论上来说很难罚到他头上但他为了这颗万灵血却死于启红二人之手,未尝不也是一种天罚?
陈玉楼淡淡看了张启山一眼,在场的几人里或许只有鹧鸪哨不清楚那万灵血珠的用途,但他并没有问出来,锐利的目光在那棵参天大树上扫视了许久,但最终还是不打算烧了这棵树。这棵树吸万人之血,必然成Jing,但天地万物自有其生化之法,若真是成了妖孽,也会有天劫罚下,若这颗槐树能避过天劫也算其造化了。
三人并没有在村里吃东西,而是下道巫溪乘船,不出意外地陈玉楼看见了张启山的设立在此的军队,昆仑也在其中,他看见陈玉楼时似乎松了口气,轻轻地向他挥了挥手。
“这些人又带去昆仑山做炮灰?”陈玉楼的话里有淡淡的讥讽,二月红挑眉道:“若不带上这些人,你觉得你能安然去往昆仑山?”
陈玉楼只是拉起了鹧鸪哨的袖子,上了那艘船,这船只能载人到达四川,而后的需要的一应物资都只用从四川的陆路运往藏地。所幸这四川还在张启山势力范围之内,免去了中间许多麻烦。
到达四川的时候,陈玉楼看见军区备下了不少的姜汁,有些好奇地问鹧鸪哨,道:“这是你让他们备下的吗?”
“嗯,你不若猜猜备酒御寒,这备姜汁是何种道理?”鹧鸪哨向陈玉楼一笑,从雨村出来陈玉楼的关系和他亲近了许多,虽然这其中免不了有陈玉楼想气启红二人的缘故。陈玉楼不想同昆仑过于亲密,便是担心启红二人会对昆仑生出嫉恨龌龊,这样到了昆仑山那危险的地方要真是做了什么,他无法控制,便打算将这潜在的危险引到鹧鸪哨身上,他倒是想看看,鹧鸪哨和启红的关系是否能一直那么和谐。要真那么团结,他也认了。
“嗯用米醋可以腐蚀夯土层,用姜汁涂抹至凿冰的工具上,就可以轻松地挖开那些冰层了吧?”陈玉楼稍作思忖,给出了答案,鹧鸪哨点头道:“昆仑山的冰川极为坚硬,有了姜汁能省却很大力气,之前我逃出昆仑神宫时,那条路已经崩塌,免不得要挖掘新的入口,姜汁备得越多越好。”
“看来你是早就和他们商量好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还跟我跑去巫溪白白受一番苦楚。”陈玉楼垂下眼眸,他的语气轻和,虽有责怪之意,但听着十分舒服,鹧鸪哨眼眸一动,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陈玉楼的温和的姿态了。
二月红站在远处,却将这边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他虽知陈玉楼和鹧鸪哨温言细语,有些做戏的意思,但心里仍旧十分不舒坦,这个人怎么就愿意和鹧鸪哨气他想到当时在军区他盗取布防图那次,便想借自己去气张启山,但结果却被摆了一道,竟是连戏都不愿同他做吗?
“也不是啊。”鹧鸪哨展颜笑道:“徐福本来就是我们在昆仑山将要对付的敌人之一,此次你能引出他,将他除去到昆仑山也会轻松几分。只是可惜的是,还是让他将万灵血珠给传走了你一开始想引出的人不是他吧?”
陈玉楼点了点头,他一开始的打算是想让两边的启红对上,这样无论哪边受伤或是死亡对他而言都有益,但没想到他们却是让徐福在雨村收集万灵血珠。
“万灵血阵我算是见识了,从前只闻其名,不知其所以然”陈玉楼正想和鹧鸪哨细聊,二月红却走了过来,道:“要启程了,你不去看看儿子吗?”
陈玉楼扫了他一眼,继而一笑,抱住了鹧鸪哨,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笑道:“去巫溪之前,我已经看过他了。可昌霖我一眼都还没看,现在又去看他,这公平么?”
二月红呼吸一滞,脸色明显就绷不住了,道:“你要去搬山派?”
陈玉楼没有说话,鹧鸪哨反倒挡在了他身前,他并不介意被陈玉楼当作盾牌来使,只是道:“搬山派并不顺路,目前大家还是齐心协力进昆仑将张起灵封印了的好。”
二月红冷笑了一声,道:“那你就同我去仓库点点东西是否齐了。”
“若真有东西没齐,你会发现不了?”陈玉楼低声一笑,放开了鹧鸪哨,道:“吃饺子吗?我去厨房煮碗饺子,你也吃几个我现在肚子好像长了些rou。”他的手在肚子上捏了捏,嘟囔道:“明明也没怎么吃东西么”说着,便自顾自地走了。
二月红脸色诡异至极,鹧鸪哨下意识地想向陈玉楼走去,二月红却一下挡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