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啪”比过年时鞭炮齐鸣还震耳的枪声响了十来分钟,半截李的人逃离了帅府。张启山没有派人去追,眼下里最麻烦的根本就不是半截李。
齐铁嘴见枪火熄了,才抱着道衍从几张垒砌的桌子里爬了出来,道衍在哭,但是在巨大的声响过后婴儿的声音根本无法被听见,齐铁嘴叹道:“糟了,我聋了。真的是无妄之灾啊,阿弥陀佛啊”
不止是他,在场很多人都有这个情况,但上过战场的要淡定很多,立刻用军师手语通知同伴,去医院和医馆拖大夫和医生来进行救治。
二月红丢下手里的枪,他的衣服被血染红,看得并不算分明,但血溅在他的脸上就十分明显。他转身要上二楼,张启山摇了摇头,道:“别去。”
二月红深吸了一口气,道:“孩子还在下面,这可是他儿子的满月宴。”
“我知道,除非你想再接他一次。”张启山走到了霍仙姑身旁,混战的时候,虽然子弹没有打中她,但因为断肠草的剧烈毒性,却已让霍仙姑失去了甚至,身体不断地抽搐着。另一边的吴五狗和黑背老六的情况要稍好一点,但水蝗四在混乱中了枪,现在已经失去了呼吸。
解缙从霍仙姑倒地时就被带来的护卫围了起来,他的护卫也受了枪伤,但他藏得好,除了狼狈点并未有其他的伤情,他此时也站了过来,道:“佛爷,霍仙姑可不能死。”
“我知道。”张启山闭上眼睛,割破手就将血喂入了霍仙姑嘴中,二月红看了他一眼,正打算去救另外两人,却发现张启山的血滴入霍仙姑嘴中后霍仙姑的身体起了一层暗红,她的身体猛地一抽,瞪大了眼睛,吐出一口血来,将张启山喷了个正着,随即便没了反应。
她的瞳孔已经完全涣散,张启山的脸色十分难看,二月红当即就不动了。霍仙姑rou体凡胎承受断肠草之毒,器官已经有萎缩衰败之兆,穷奇的Jing血入体后虽可在短期内让人恢复生机元气,但同时也将断肠草的毒性完全诱发,难以承受这碰撞之力,当即就咽气了。
“这下可是不太妙。”解缙叹了口气,想派人去封锁这个消息,二月红道:“这还封得住?”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解缙摇了摇头,目光无意地掠过二楼,旁的人倒还罢了,霍仙姑死了这长沙还真是要抖几下了。
来急救的大夫和医生来得很快,所幸饮了那瓶被下了断肠草的人并不多,受了枪伤的则被送入了医院。
陈玉楼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那些抬着伤患进出的人,慢慢闭上了眼睛。他是傍晚的时候醒过来的,有人敲响了房门,他起身开了门,平静地看着张启山。
“”张启山没有在他眼中看见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有些无奈,道:“这几天别离开了,不安全。”
“啪”陈玉楼重新关上了门,他自然知道不安全,不过他也没打算离开,道:“再敲,我可以帮你解决烦恼。”
张启山的嘴角抽了抽,伸在半空的手缩了回去,其实比起处理接下来的一大堆麻烦他更怕的是听见“砰”第一声向,陈玉楼从高处落下脑袋开花的声音。
陈玉楼看了眼地上的毯子,麻木地将蜡烛放在了门后,若是以往张启山早就该冲进来打他了。陈玉楼清楚接下来张启山会遇见什么,嘴里轻轻地吹起了口哨。
餐车如往常一般放在了陈玉楼的屋外,陈玉楼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两天。
在经过催吐、排毒、洗胃的手段后,吴五狗和黑背老六的情况稳定了,但半截李在逃跑当天就跑出了长沙,还打死了守门的卫兵。长沙城乱了两天,九门其他的手下也都不安分,但比起这些派兵就能镇压的问题,麻烦的还是霍仙姑死讯传开后,张启山收到的电报。
那些电报来自各个地区的军部,也有私人的。在北洋军阀分裂之后,除了张启山之外基本都高挂青天白日旗,各路军阀明面都效忠于民国政府。但实际上,这些军队和蒋介石也有亲疏远近,张启山和民国的军队打仗时,有些队伍只作壁上观或是划水,真正你死我活的血拼虽然有但并不频繁,而这一次关于霍仙姑之死引发的后续便非常麻烦了。
九门当中,霍家是唯一的女性当家,但也是其他人最不愿招惹的一门。无他,霍家的母系氏族体系下,所产生的姻亲关系十分庞大,上至国民政府的高官少将,新起军阀,下至各地豪强巨贾,多少都可以看见霍家的女人影子。她们要么是那些人的太太,要么是那些人的母亲,霍家的传承往上追溯可以和张家媲美,如果说张家靠的是所谓的长生之谜,霍家靠的就是女人,看似弱实则强。
若是普通的小事倒还罢了,霍家从不会轻易动用这些关系,但这次是族长死亡。而且霍仙姑死前指名道姓是陈玉楼的原因,这于霍家而言是奇耻大辱。这些电报除了问责之外,很多都是想让张启山交出陈玉楼谢罪。
“交出去,他死定了。”张启山撕毁了手中的电报,二月红面色Yin沉,道:“这次事情没完,他就会再弄事儿出来,你信不信?”
“那不然怎么办?”张启山拍在桌上,道:“他现在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