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气温变得凉爽了起来。陈玉楼邀请黑瞎子到他家中吃火锅,黑瞎子并没有拒绝,他将牛rou丢入锅中,看着锅里漂浮的辣椒,笑道:“在北京吃火锅,那汤料里就只能看见几根大葱和红枣,一碗麻酱蘸碟,湘川两地的口味倒是挺重。”
“这火锅北方吃来驱寒,南方吃来可是祛shi的,自然不一样了。”红姑说着就将一根指长红辣椒咬入嘴里,一点也不惧辣。
“你怕辣?”陈玉楼看了黑瞎子一眼,道:“用水洗洗?”
“洗了还有什么味道。”黑瞎子将一块辣椒裹在牛rou里也放入口中,顷刻间脸上便红了起来。陈玉楼看了看他,若是往日他必然少不得要心情颇好地勾起嘴角,但现在却也只是看了他眼两眼。
“好辣,嘶真带劲。”黑瞎子又夹了几片rou在碗里,陈玉楼则看向了红姑,道:“明天一早,我回去参加满月宴。你往南京那边走,看看昆仑如何了。”
“也好,我也想看看花玛拐那边有没有发现新的线索。”红姑点了点头,黑瞎子道:“要不要我送她?”
“哟,这么好心啊。”红姑笑了笑,黑瞎子道:“我不是好心,我也想知道那些蛇眉铜鱼的线索指向。你们别忘了,虽然我和那个黑瞎子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族里一直都在搜寻蛇眉铜鱼的下落。如果可以合作的话”
“你是买了断肠草,露了脸,想提前跑路吧。”陈玉楼喝了几口酒,脸上也有了红晕,黑瞎子耸了耸肩,道:“或许有这一点吧,不过这并不冲突。”
“什么断肠草?”红姑疑惑地看着两人,陈玉楼道:“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好好吃饭,都别说话了。”
红姑虽然知道陈玉楼有事瞒着,但知道白衣陈玉楼消失后他情绪低落,就不再多问。吃完饭便回房收拾行李,黑瞎子则自己选了间客房睡下。
第二天天亮,陈玉楼便去了齐铁嘴的堂口找他,他来得确实是有些早了。齐铁嘴甚至还没有起床,陈玉楼便被请进了他家中坐着。
齐铁嘴梳洗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上香,陈玉楼冷眼看着齐铁嘴吹着那烧得三长两短的香,不断发出惊诧的感叹,陈玉楼道:“那你不给自己算一卦看看?”
齐铁嘴听了他的话,果然坐下给自己算了一卦,陈玉楼看他凝重的脸色,道:“怎么?有破解之法吗?”
“我”齐铁嘴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唇,“无妄,元亨利贞。我这是无妄卦难道今天宴会会出问题?”
“那你还带我去吗?”陈玉楼神情未变,心里却有了几丝微妙的变化,竟然真的算得到有灾祸吗?
“去,为什么不去。不过我得小心点。”齐铁嘴从这卦象上也看不出这无妄之灾会应验到什么事情上,这无妄之灾说大可大,说轻也可轻,但是福不是祸,这种卦象便是躲进山洞里藏起来搞不好也会被毒虫咬一口。
陈玉楼在齐铁嘴家中一起吃了早餐,坐了一会儿,便去了帅府。齐铁嘴挠了挠头,道:“你好像比起以前沉默多了。”
“这是好事,你喜欢说话,我喜欢听,正好。”陈玉楼面无表情,其实齐铁嘴说的话他也多是右耳进左耳出,不过他从前最擅拉拢人心,因而总能搭上几句,不至于把话堵死。齐铁嘴的心情很好,和陈玉楼聊天的感觉很是不错,陈玉楼并非是“嗯,哦。”这样的敷衍回答,也非恭维或是争辩,他说的话虽然不多,但完全跟得上齐铁嘴的思维,他总是能想到很多新鲜有趣的东西,有时候他想得太过跳跃,一般人跟不上他的节奏。
“哎,待会儿在宴会上,你和我坐一起吧,我们可以多聊聊。”齐铁嘴手里抱着一樽福娃抱鱼的玉质小象,小象只有巴掌大,但雕刻得活灵活现,尤其是福娃的眉眼和鱼身鳞片,都很Jing致。在小象的底部,雕刻着赠张道衍四字。
陈玉楼轻轻抚摸着那三个名字,齐铁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道衍是我给推算的名字。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的意思,万物有极,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玉楼看他一眼,道:“虽然不是完全懂,不过按你的说法,这个名字有变化无穷尽的意思。这个孩子出身特别,若太过圆满反倒不是好事。”
“对啊,万物本来是平衡的,我们假设维持万物平衡的数是五十,但是真正在起作用的只有四十九,这样才有了万物生长变化。而没有起作用的那一个数字就是“遁去其一”了,而道家把这人就作为了这个变数,我去道衍二字就是因为他既非普通人,却又合宇宙规律而生,将来必然也是个天人合一的人物。”
“你还挺上心的。”陈玉楼点了点头,齐铁嘴笑道:“这可是佛爷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的孩子。你可别看这个名字好,一般人的八字可用不起这种名字,也是这孩子的生辰八字够贵重够有灵性才可以。”
陈玉楼不自觉地笑了一下,齐铁嘴一愣,道:“哎,你刚才居然对我笑了。”
“是吗?”陈玉楼和齐铁嘴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进入了帅府。帅府的守卫比平日更加严谨,而几个客厅此时都已经有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