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勋是在换血后第三天醒来的,得益于他良好的身体素质,他并没有昏迷太长的时间。醒来后来他看见陈玉楼躺在他身边便觉安心了几分,他轻抚过陈玉楼的后背,道:“幸好拿枪没有打中你,不然我真的要后悔一辈子。”
陈玉楼叹了口气,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脸,道:“她被你的副官派人软禁在客房里,毕竟是你的夫人,没你亲口下令不好处置。”
“哼。”陆建勋冷哼一声,反手摸了下背后的伤口,他还是第一次受枪伤,不是在战场上而是被自己的夫人暗算。
“你打算怎么做?”陈玉楼将毛巾放到了一旁,他知道陆建勋肯定是气炸了,这样的背叛在军中可以枪毙好多次了。
“副官,副官!”陆建勋高声叫喊,不多时陆副官就跑了进来,看了眼坐在陆建勋身旁的陈玉楼,规规矩矩地行了军礼,“军座,陈公子!”
“你倒是会卖乖,我交给你的任务怎么不见得你这么用心。”陆建勋的表情很是不悦,陆副官解释道:“是属下失职!属下虽送夫人上了火车,但未派人跟随,并不知晓夫人中途折回”
“将功抵过吧。”陈玉楼按在陆建勋肩上,替他揉捏起来,道:“你昏迷这几天,他处理了不少事情。你受伤的消息也是他封锁的。”
陆建勋神色虽然缓和了几分,复又道:“那这几日你可曾问出,那蠢妇的枪是从何处来的?又是被谁利用了?”
“这夫人不肯说,属下”陆副官有些无奈,陆建勋喝道:“你还叫她夫人?”
“啊,是。冯氏她没有告诉属下”陆副官闻言心中暗叹,看这情形,陆建勋最轻也会休了冯氏。
“行了,我去见她。”陆建勋从床上起来,来到书桌边写了封休书。陈玉楼见状微微叹了口气,陆建勋道:“你是否要和我同去?”
“不了,毕竟曾经也是你妻子,给她一些颜面吧。”陈玉楼摇了摇头,陆建勋便出了卧室。陈玉楼又拿起了桌上的水果,陆副官仍是接过削了。也就是吃一个果子的时间,屋外便传来了冯氏的哭声,片刻后冯氏的哭声远去消失,陆建勋又推开了门。
“军座。”陆副官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陆建勋没有接,而是吩咐道:“传令下去,从今往后府中军中禁止冯氏出入。”
“是。”陆副官领命离开,陆建勋看向陈玉楼,道:“是火车上有个人给了她枪,并且暗示她应该杀了你一了百了。”
“那你怀疑是谁呢?”陈玉楼并没感到意外,如果不是他会威胁到陆建勋,冯氏也不会想到对他出手。陆建勋思忖了一会儿,道:“九门中的人,还有张启山旧部,甚至冯玉祥一派,还有别国的一些特务都有可能。看起来最有可能的,是二月红。但恰恰太明显,反倒容易被其他人作为挡箭牌。”
“那你有派人暗中跟着冯氏吗?”陈玉楼将苹果划成几块,喂到陆建勋嘴里,陆建勋这才笑了起来,道:“自然是派人跟着了,但多半无用。”
确实如陆建勋所料,冯氏在长沙附近租了间小院住下,没人找她,而她也成日里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就好像还期望着什么。陈玉楼甚至一度觉得冯氏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就等陆建勋上门去找她。不过这话陈玉楼并没说,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将无用的情感投入到注定的结果里。
在七虫七尸花发作的第四次,陆建勋和陈玉楼两人都哀嚎着在床上翻滚,就像两个来了月事痛经痛得死去活来的男人,虽然男人不会来月事。那种痛苦虽然难受,但毕竟是两个人分担,实在忍不住了便掐晕了对方,等到第二天天亮醒来两人身上只多了层虚汗。
“哈哈哈”陆建勋放声而笑,看着窗外的晨光,拉着陈玉楼的手,道:“我当有多难忍,不过如此。”
“能忍叫得那么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受刑呢。”陈玉楼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陆建勋靠过来抱住了,在他颈上轻轻一吻,道:“等七虫七尸花的事情了了,咱们再想法子把你的诅咒解了。”
陈玉楼转头看向他,目光很是柔和,这或许不是唯一一个愿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但却是唯一一个真真切切分担了他痛苦的人。昨晚七虫七尸花发作时有多痛,陆建勋也有多痛,他轻轻地抚上陆建勋的额头、眉眼,鼻梁、嘴唇,好像要把他的模样画入心间。
陆建勋笑着闭上了眼睛,道:“你爱上我了。”
“是。”陈玉楼将那个吧字吞咽,道:“你为什么爱我?”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这世上最好看的颜色是羞涩吗?”陆建勋紧紧抱住了陈玉楼,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汗气夹杂着他身上的药香,与屋内的麝香混合,有些怪异的味道,却像是劫后余生般确认陈玉楼还活着的欣喜。
“嗯?”陈玉楼不解,但见陆建勋不断在他颈窝、胸口拱着,嗅着,就像只用脑袋不断蹭人的豹子,难免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这话莫非是我说的?”
“是啊。”陆建勋低头笑了一下,道:“小时候我在河里捉鱼,有个哥哥以为我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