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绿生前的遗物,有一把梳子,一双鞋子,一件外套和些许小物件留在了他交好的朋友那里,因为知道是三月绿的郎君要为他办衣冠冢,倒也没藏着掖着。陆副官把那些东西带来给陈玉楼时,陈玉楼热了杯酒独自在房里饮着。
“绿公子的遗物都在这儿了,您看要不要找风水先生给他选块好地下葬?”陆副官出声询问,陈玉楼摇了摇头,三月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对于他的衣冠冢陈玉楼是想安置回老家,葬在父亲身旁,至少死后不至成孤魂野鬼,也让父亲看看自己曾在信里提到却从未带回家中的人。只不过,这事儿他现在却办不了,也不能告诉陆建勋,有些挑战他底线的意思。
“那公子的意思是?”陆副官有些意外,陈玉楼道:“替我寻个箱子,我把他的遗物装起来寻个时辰埋在树下就是了。”
陆副官点头应下,等到晚上陆建勋回来自然也知晓了此事,道:“我以为你至少会给他立个碑位。”
“现在不是时候,若给他寻了坟地立了碑,只怕二月红会掘坟破坏。”陈玉楼锁好承装着三月绿遗物的箱子,道:“从前我给他置办过一所宅子,我想先埋在那里。”
“好,我陪你去。”陆建勋拿了把铁铲,并未让其他人跟随,趁着夜色二人便来到了那宅子里。宅子已经无人居住,院子里长了荒草,门上也染了灰尘。
“今夜,我要将你葬了。”陈玉楼温柔地抚摸着这个箱子,似在同过去道别,陆建勋看见他在月色下安静温和的样子,心跳快了几分,道:“我帮你挖吧?”
“一起。”陈玉楼从一块门后拿出了把铲子,选了一棵老树便和陆建勋挖起来,这个箱子不算大,因而两人也没挖多久,将箱子放入其中后一起用土填平踩实。
陈玉楼拿出腰间装的酒囊,在地上倒了三圈,然后递给了陆建勋,道:“谢谢你,天气冷,喝一口吧?”
陆建勋接过饮下几口,道:“你喝吗?”
“喝,可是我怕喝醉了。”陈玉楼拿起那酒囊,将余下尽数灌入嘴中,辛辣的酒ye让他的身体在寒夜里变暖,却也呛出了泪。
“慢些。”陆建勋顺着他的后背,眼里多了几分怜惜,陈玉楼出生绿林,几坛子酒饮下都不会被被辣哭,如今倒真是解酒消愁挥泪了。
陈玉楼揉了揉眼睛,有几分哽咽,道:“我还想喝。”
“喝,我陪你喝。”陆建勋将铁铲放到一旁,便同陈玉楼寻了附近的酒馆,在里面喝了个够。男人喝多了,很多平日里不会说的话也便说了,所谓酒后吐真言,即使有三分假意里头也带了七分真情。陆建勋知晓了陈玉楼从遇见张启山起,至三月绿死去的整个过往,心里震惊之余又觉十分想要占有陈玉楼。
“张启山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欺辱你了。”陆建勋将他鬓边的发捋开,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像他们那样。”
“那你会怎么样呢?”陈玉楼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被醺红的双颊像涂抹了胭脂般,较之先前的清冷多了几分明艳。陆建勋忍不住咬上了他的唇,轻轻一吸,便放开,道:“我会给你我有的一切,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呵”陈玉楼捂住嘴,白酒的后劲有些大,他虽还能保持清醒但情绪却比平日感性了许多,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陆建勋见状付了酒钱便想带他回家。走在路上时,陈玉楼将体重倚在他身上,忽然就哭了,道:“当时我也是那么想对三月绿的,可是可是我却害死了他。”
“那不是你的错。”陆建勋感觉到陈玉楼滴在他脖颈上的热泪,心头漏跳了两拍,他呆呆地看着陈玉楼,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他好想告诉他,他有能力保护他,绝对不会让他被害死,可是他却知道现在他还没有资格可以做出这个承诺。
如果做不到,他怎么敢轻易对眼前的许诺?
陈玉楼哭得很伤心,但这也是醉汉常见的反应之一,附近的人只是看一眼便走远了。陆建勋拍着他的肩膀,道:“哭,好好哭,把难过都发泄出来。”
陈玉楼枕在他的肩上,闷声哭shi了陆建勋的肩膀才抬起了头,他眼睛有些发肿,雪气吹在他脸上让他清醒了些许。街上此时已经无人,陆建勋搀着他慢慢地在街上走着,就像两个夜游神,也亏得陆建勋配枪军衣在身,巡逻的卫兵才没有上前打扰,也没有发觉陈玉楼的窘态。
“你的脸好红。”陆建勋也有醉了,他看陈玉楼的眼神,情欲露骨,陈玉楼抿唇道:“因为我醉了。”
“不,你是害羞了。”陆建勋忽然停住了脚步,看着陈玉楼,道:“曾经有一个人问我,说这世上最好看的颜色是什么,那个人说是羞涩。”
陈玉楼愣了一下,陆建勋又一次吻住了他的唇,陈玉楼没有挣扎,他张开了嘴迎接了陆建勋伸来的舌头。两人的嘴里都麻麻酥酥的,不断地缠绕着对方,直到唇齿间的津ye滴落在地上,结出冰霜才松开了。
“你的脸比之前更红了。”陆建注视着陈玉楼的眼睛,那双水润的眸子里映出了他的痴迷,“也更好看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