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半夜里疼了许久才睡去,陆建勋次日起得早,也没叫醒他。等陈玉楼自然醒来已是中午了,他揉着睡得有些发昏的头,看着床边摆放的几件镶毛领的冬衣都是崭新的,拿起一件比了一下,确实是给他穿的。床边除了衣服还有根玉杖,不用说也是给他备下的。
陈玉楼在床上舒展了下身子,肚子已经不痛了,昨夜是七虫七尸花发作的第一次,如果以后都是这种程度的痛苦,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就怕这痛感会次第增加。床柜里还有几盒药膏,陈玉楼涂了些在手臂、腰背等触手可及的地方,只不过在扶上ru尖时,那种酥麻的感觉让他认清了一件事,他的身体在变化,比从前yIn糜了。
对于这种变化,陈玉楼并没有感觉多少不安或是羞耻,在无力反抗之时,他并不想因二月红的伤害来让自己更加难过。他穿好衣服,梳洗后走出了卧房,他一出门便看见几个丫鬟和婆子恭顺地向他招呼,“陈公子。”
陈玉楼点了点头,他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不多时知道陈玉楼醒来的管家便出现了。这管家的年纪和陆建勋相仿,陈玉楼曾经在陆建勋身边见过他,他也是陆建勋的副官,不过此时只穿了身常服在府中,
他见陈玉楼醒来,脸上带着恭谦的笑意,道:“公子身上的伤感觉可好些了?军座说不可吵醒你,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不知道公子想吃什么?”
“你们军座平时吃什么我便吃什么。”陈玉楼笑了笑,从桌上拿了个苹果看着眼前的副官,这个举动可以试出这个人和陆建勋的关系还有性格。
“公子想吃苹果,还是在下来吧。”副官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从容地接过陈玉楼手上的苹果,便削了起来。他削皮的手法不错,薄薄地一层果皮连着削下,未曾断裂,是个会使刀的。他一边削苹果一边道:“我也姓陆,您可以叫我为陆副官或者陆管家。”
“哦,你和他是亲戚?”陈玉楼接过那个被削得光洁的苹果啃了起来,陆副官摇头笑了笑,道:“远亲而已。公子如果有兴趣,以后可以慢慢聊,倒是有个好消息我得告诉公子,您听了也得开心。”
“咔。”陈玉楼咬下大口果rou,看着这陆副官有意卖关子的样子并没有询问,陆副官等了一会儿,慨然道:“公子倒是淡定,今日军座给长沙各大商户下了令,今后但凡公子消费皆可记于账上,月底到府内结算。也就是说,公子可在长沙城随意玩乐。”
陈玉楼点了点头,这倒是比二月红那每月二银大方多了,陆副官见陈玉楼并没有多少欢喜,又道:“军座也怕公子无聊,说如果玩腻了想找些事情做可以直接去军中谋个职位。”
陈玉楼笑出了声,道:“他考虑得还挺周到。”
“那公子您?”陆副官见陈玉楼这才有了些许反应,也松了口气,陈玉楼从和他的对话来看心中已经大概知道这位管家的地位了,他和陆建勋是上下级,也算亦主亦仆,远不及张启山待张日山那般亲昵乃至宠溺。
陈玉楼便不打算在这位副官上多花Jing力,道:“不用给我安排什么职位,我就想出去玩玩转转。”
“哎,好的。”陆副官退下后就让人上了午餐,应陈玉楼的要求,陆建勋平日吃的并不奢华,两荤两素配一个汤,都是很普通家常的菜,陈玉楼吃后便出了门溜达。
陆副官在陈玉楼离开后也去了趟军区,汇报了下陈玉楼的状况,陆建勋思索了一会儿,道:“他没问过你夫人的事情?”
陆副官摇了摇头,道:“恕下属直言,陈公子对您似乎并不上心。”
陆建勋笑了笑,道:“于他而言,从前我和他不过是泛泛之交,现在是收容他的人,若是很上心那才奇怪了。不过,他会知道我是对他最好的人,他没了亲人以后我便是他的亲人。”
“那夫人那边?”陆副官兼职着管家,考虑的事情也要多一层,陆建勋轻笑一声,道:“先不必管她,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说着,他手上的笔一顿,又道:“但如果这件事她有意见了,也不用和她客气,我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了楼儿的心情,必要的时候调遣警卫也是可以的。”
陆副官愣了一下,道:“其实按夫人的性格,就算很生气也不会做什么的。”
“以防万一。”陆建勋眯起眼睛,冯氏确实很喜欢他,喜欢到了卑微的地步,但他从不会真正相信一个人。
当时他还未有军功在身,而冯氏则是大元帅冯玉祥的干女儿,但无论婚前还是婚后冯氏都没摆过什么架子,反而处处都遵循他的意思,如果说没有冯玉祥干女婿这层关系,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但现在他的翅膀已经硬了,已经不需要冯玉祥的任何关照了,那是他实打实建立功勋得来的底气和几次关键政变正确站队得来的实权,说他忘恩负义也好,小人得志也罢,总之他要同冯玉祥划清界限了。冯氏如果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不碍事,他养她一辈子也就是了,要是现在开始抽疯那他不介意把事情做狠做绝。
“是。”陆副官严肃地点头应下,昨晚那出戏他已经很清楚陈玉楼在陆建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