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陈皮回到了庙里,他摇醒了陈玉楼带他离开破庙,进入了一处民房。房子不大,但一应设施俱全,陈皮烧了热水给陈玉楼清洗了身体。陈玉楼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圈,陈皮忍不住想这个孩子要是出生,该叫什么名字好?
陈玉楼洗完澡,身体暖洋洋的。躺在柔软的床上,吃着陈皮做的rou粥,眼睛里懵懵懂懂的,他觉得陈皮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便拉着陈皮的手,道:“这、这里”
“嗯,这个冬天都住在这里。”陈皮拿起了陈玉楼换下的衣裤丢到木盆里,他可以去买两件宽松的棉衣回来,总不至于让陈玉楼一直缩在被窝里。
陈玉楼接过新衣穿上时,灰色的袄子把他裹得像只笨熊,红润的小脸在帽子里藏着,看着竟有几分可爱。陈皮用手掌蹭了蹭他的下巴,叮嘱道:“可以在附近走走,但别走远了,也别要别人给的吃的。”
“钱”陈玉楼翻着这个棉衣的口袋,里面自然不会有一文钱,陈皮笑了笑,道:“钱的事以后再说吧。”如果,他第一笔生意不是陈玉楼的也可以。
陈皮继续拖着板子在街上等人,昆仑的死被定为入室抢劫。没人会想到那个强盗还在城里,挂着一百文杀一人的牌子。陈皮的生意仍旧没有做起来,偶尔他也会去码头或者集市做散工,其他的时候仍守在那块牌子。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年末的春节,更没有人会注意他那块牌子了。
陈玉楼这段时间过得还是比较滋润,陈皮虽然不许他走太远,但吃的东西却没少过。他虽然傻,但也能察觉现在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出、出去玩。”陈玉楼指着对面邻居家挂起的春联和剪纸,知道过年的时候到了。以往过年,总有人陪他在街上一路吃一路玩,而且他确实想念昆仑家的点心了。
陈皮耐不住陈玉楼的央求,便带着他去街上逛,街边卖糖人、酥糖和各种点心的不少,陈玉楼想吃陈皮就给他买。昆仑的那些钱虽然花得很快,但春节往来的商贩很多,陈皮有把握可以再做杀人抢钱的事情。
昆仑死后,酒店被其他人接收,对面的梨园照常看着,陈皮带着陈玉楼到了酒店,看得出来陈玉楼很开心。东张西望地,似乎是想看见从前那个憨厚的老板再给他送上水果或者小吃。
“他去其他地方了,不会来了。”陈皮看着陈玉楼嘟起的嘴,叫来伙计点了陈玉楼喜欢的点心,目光便落向了对面的梨园。
这段时间梨园很热闹,不止是因为春节到来的缘故,还有很多外来的人捧名角儿二月红的场。陈皮剥着手里的瓜子,将瓜仁一颗颗地放入陈玉楼碗里,陈玉楼的心情很好,他看见半掩的窗外,画糖摊儿前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女人转了条红糖画的大龙,喂到男人嘴边,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笑弯了眼睛,“看我真棒,夫君亲亲。”
男人低头亲了她,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看着那对夫妻走远,陈玉楼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鲤鱼画糖,也喂到了陈皮嘴边,“亲”
陈皮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梨园离开过,进出梨园的人除了结伴的友人,还有零星的散客,陈皮想去梨园探探消息,捡个舍漏。如果运气好的话,春节那几天,他甚至可以买头猪崽儿回来,做成烤ru猪给陈玉楼。
“你在这里继续吃,等着我别离开。”陈皮站起身,恰好错开了陈玉楼凑上来的脸,他转过头招来伙计又点了些吃食,他想这些吃的总该够陈玉楼吃到他回来。
陈玉楼巴巴地看着陈皮,陈皮拉开了他紧抓着他衣摆的手,道:“乖乖的,等我回来。”
“好”陈玉楼松开了手,看着陈皮离开,便继续吃着桌上的点心,很快伙计端来了一碗酸辣粉和胡辣汤。陈玉楼嗅了嗅鼻涕,有孕后他喜酸又嗜辣,而且辣的东西在冬天吃很好,可以驱寒。他搓了搓自己的手,啃了口桌上的干辣椒,便吃起了这些热食,不过他吃得有些急了,而桌上的水壶里,茶水都是烫的,很快就流出了汗来。
陈玉楼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想把窗户开大点,却被邻桌的人阻止了,道:“干嘛呢?那么冷,别开啊,又不是你一个吹风。”
陈玉楼闻言只得脱下自己了的棉衣,放到身后,继续吃着桌上的食物。不得不说,在一众食客当中,脱了棉衣的陈玉楼很惹眼。才从梨园出来的张氏二匪,一进门就被不断陈玉楼呵着嘴唤气的陈玉楼,吸引了注意力。
“大哥,咱们把那么多宝贝捧到二月红面前,都没得他一个正眼。这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张日山勾起唇,朝陈玉楼的放向抬了抬下巴。
如果说二月红是朵绽放的鲜红牡丹,张扬艳丽,却又高高在上,那眼前这个吃酸辣粉吃得一头汗的少年,就是朵浅粉色的桃花,可爱而又平易近人。
陈玉楼脱在身边棉衣很不起眼,张启山看了看手上的貂皮,便走到了他身旁的位置坐下。陈玉楼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眼前两个男人,张启山笑道:“你很能吃辣啊。”
“好、好吃”陈玉楼用手绢吸了吸鼻子,不得不说这个动作不太雅观,而且他的眼神懵懵懂懂的,好像就知道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