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亮的时候,陈玉楼恢复了些意识,头疼得有些厉害。感觉到身旁无人,见张日山已经醒过来,坐到了远一些的地方,陈玉楼不由一笑,将身上的军衣扔给了他,道:“不冷么?”
张日山看陈玉楼的眼神有些闪躲,陈玉楼站起身,看了眼山洞外的景象,道:“起得来就回去吧,有人会找我们的。”
“为什么救我?”张日山的手搭在腿上,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从前在张启山帅府的地下室中,陈玉楼也被迫给他口交过,但那时的心态却和此时完全不同,那时他只觉得是和张启山一同作乐,而这次陈玉楼却是在救她。
“你猜啊。”陈玉楼整理了下衣物,便走向了洞外,张日山起身跟了上来,但他的步履有些虚浮,陈玉楼回头看了一眼,用匕首砍下就近的一棵树枝递给张日山,然后抓住他的胳膊,道:“昨天你被雕鸮抓住怎么脱身的?”
“你怎么脱身我就怎么脱身的。”张日山看了他一眼,道:“那东西还能叫做鸮吗?那么大一个。”
“这深山老林里,有什么动物都不奇怪。昨晚的蛇还会说话呢。”陈玉楼轻笑一声,将部分重量压在了张日山身上,张日山微微一怔,看着他肩膀上凝涸的血痂,血rou已经和破碎的衣服黏在了一起,即便回到军营中处理起来也十分痛苦,道:“那雕鸮不是我引来的。”
“我知道,这地方你又没难过。”陈玉楼和他体力现在都不算好,只得一边搀扶着一边走,道:“那食人鱼,你们昨天讨论出了个什么名堂?”
“佛经中记载过这种食人鱼,在印度阿育王时期,曾有一年因这种鱼酿成大灾。当时正值恒河发大洪水,东高止山脉中的一条地下河倒灌进了附近的一座城市,城中无数人畜葬身鱼腹。追溯到上古时期的话,这种鱼群的祖先成群结队可以瞬间吞鲸。不过这种鱼对水温的需求很苛刻,温度如果过高或是过低都会死亡,陈皮昨天去的地方应该是地下温泉的边缘地带,那些鱼的活动范围也只能在那一带,靠近温泉则水温偏高,再游出来水温又太低,不足为虑。”张日山耐心地向陈玉楼解释,陈玉楼打了个呵欠,道:“咦,你的态度比以前好了不少啊。”
“你我现在再闹矛盾没有任何益处,齐心回去才是。”张日山看着山路前方若芝麻粒大小的营帐,道:“你救我是怕我死了,佛爷会问责你吗?”
“不是。”陈玉楼摇了摇头,张日山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言,两人为了节省体力都没有再开口,只不断向营帐前进。发现他二人失踪后,张启山立刻就差了人去搜寻,他二人没走多久就遇见了搜查的部队,一下就瘫软了下来,被人架回了营帐,随行的军医立刻前来为他二人诊治。
张日山肩上的伤不似陈玉楼那么重,中的蛇毒挺过昨夜后已无性命之忧,军医不过是让他喝了些辅助排毒的药物,再有就是需修养恢复体力。而陈玉楼肩膀上的伤口就麻烦了很多,一夜低温过后他肩膀上的伤口和衣服黏在了一起,用了热水和酒Jing擦拭在剪开衣服的时候也难免扯出些皮rou。
“啊!”陈玉楼本已十分疲倦,但肩膀上的痛楚却让他十分清醒,张日山就趴在另一张小榻上,看着那血色的纱布和带着皮rou的碎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们不给他打麻醉剂吗?”张日山看向裁剪的医生,忍不住出声询问。
“佛爷在配麻醉剂,其实等等也行,不过快弄完了。”医生说着将挑出皮rou的剪子一扯,最后一块连着皮rou的衣服被扯落,陈玉楼额上冒出了许多汗水,笑道:“自从跟了你们佛爷,我这身上就没有好过。”
张日山翻身来到了陈玉楼身旁,干涸的伤口又冒出了缕缕的鲜血,道:“缝合伤口也疼的,你扛得住吗?”
陈玉楼看了眼肩上的伤口,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不用了,直接缝就是。”
“你不想用麻药?”张启山掀开帐篷进来,尹新月紧跟在他身后,忧虑地看着陈玉楼。这屋内的血腥气息于张启山而言很熟悉,在战时的后方,每天都有无数比陈玉楼伤得更重的士兵,道:“这剂量,不会影响你对双手的Cao控。”
“这药量不会有问题的。”尹新月握住了她的右臂,从她袖口露出的绷带来看,她似乎是在昨夜搜寻的时候也行动了,而且受了伤,用过了麻药,道:“不然你会疼死的。”
陈玉楼看了看尹新月,将目光移回张启山手上的麻醉剂上,道:“你配的?对自己那么有自信,不如,你来给我缝合伤口好了。我不用麻醉剂。”
尹新月的嘴角抽了抽,看着陈玉楼的眼神有些复杂,似想劝阻但张着嘴又不知该以怎样的立场劝他。张启山却没有多言,只将麻醉剂放到一边,取下手套接过了军医递来的针线,用棉球蘸了酒Jing将伤口处溢出的鲜血失去,向张日山道:“按住他。”
张日山依言按住了陈玉楼的后背,在张启山的针刺入陈玉楼肌肤时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陈玉楼的颤栗,张日山侧过了头,陈玉楼笑道:“呵,这场面你还见得少了。”
张日山脑海里忽地忆起陈玉楼在地窖里被杨采桑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