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晚下,陈皮放开陈玉楼后,匆匆出了宅院。他在陈玉楼身上一饱兽欲后,并无想象中的开怀,陈玉楼到底还是不懂他的意思。陈玉楼不喜欢他,可他喜欢陈玉楼,所以会这样,他在嫉妒。
他爬上了后院的一颗大树,冷眼看着陈玉楼跌跌撞撞地离开,才翻身重新回到了这间宅子。出于报复和安全的考虑,他并未重新置办宅院给三月绿,而是将三月绿安置在了地窖里。没有任何人,甚至连陈玉楼都想不到,三月绿就被关在地窖里,多可笑?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他脚下!
陈皮木然地掀开了地窖的木板,几丝Yin冷的气味在空中弥散,陈皮提了壶酒走入了地窖。地窖里只有一盏小灯照明,三月绿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是一道深邃的疤痕,就像有一条rou虫缠在他脖子上。他睁开眼看见陈皮时有些瑟缩,桌上的伤药和食物他已经用了大半,但是长久未见阳光使得他的脸色很是苍白,比从前虚弱了很多。
陈皮喝了几口酒,将酒放在了桌上,似想离开,三月绿开口叫住了他,道:“我,能上去洗个澡吗?”
陈皮笑了笑,他走到三月绿身旁,几个月不曾清洗,靠近了便能嗅到三月绿身上那酸臭的异味,陈皮勾唇笑道:“原来,你也是人啊。”
“我自然是人。”三月绿怔了一下,道:“你救我是为了什么?”
陈皮冷眼看着三月绿,没有出声,三月绿抿了抿唇,道:“陈玉楼他如何了?”
“他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死了。不过,我师父和张启山又救活了他。”陈皮拍了拍自己的腿,看着三月绿的眼神,恶意地笑道:“我刚才才上了他,你听见了吧?滋味比从前还好。”
三月绿皱起眉,后退了两步,道:“你恨他吗?”
“恨?”陈皮笑了起来,看着三月绿道:“上他就是恨他的话,那我确实应该让你好好洗洗,然后干死你。”
“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三月绿深吸一口气,他看着陈皮目光里的森冷,硬着头皮道:“你还记得你写过几次纸条给陈玉楼吗?”
陈皮脸色微变,起身提起三月绿的领子,道:“你做了什么?”
“不,不是我做的。”三月绿眼中出现几丝痛苦,道:“是你的师父,调换了你的纸条。换成了缱绻柔情的话,让我交给陈玉楼,安慰他,引诱他”
陈皮的脸色变得很僵硬,他看着三月绿的样子说不出话来,三月绿掰开他的手,跪倒在了地上,道:“最开始,我和他在南风馆相遇,我是想搭上他,过上好日子。可你师父带人来了南风馆捉jian,之后又从南风馆买出了我,他把陈玉楼所有的好恶都给了我,让我记熟。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想让我勾引陈玉楼,让张启山厌恶他可是,可是直到他那天派人来杀我,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打的那个主意后来,你告诉我,陈玉楼看不见了,我才明白”三月绿失声痛哭了起来,“我后悔了,我真的不应该帮你师父那样去伤害他。”
“你他妈明白什么了!”陈皮心头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他隐约猜到却又不敢相信,一脚狠狠踢在三月绿心口,三月绿被踢翻在地上,身后的罐子碎裂开来,他却犹如未觉,一边哭一边笑道:“明白什么?枉你还是他徒弟,咳咳他杀了我之后,会扮成我的样子,甚至不用扮,模仿我的声音就可以和陈玉楼在一起!”
三月绿几乎是嘶吼出来了,这个念头压在他心底好久好久,许是今日地窖上的压抑呻yin和陈皮身上的气息刺激到了他,三月绿一直不敢想陈玉楼在他死后会经历什么,但现在事实就像动物撕开的皮毛,血淋淋的将真相摆在了他面前。
“呜”三月绿捂脸痛哭,抽泣,道:“你真的不应该怪他,他是最无辜的。被你们喜欢,被你们厌恶,被你们算计,呵,我的夫君他做错什么了吗?”三月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陈皮的脸色在Yin暗的地窖里看得不甚分明,三月绿却也不惧了,豁出去地笑道:“我唤他一声夫君,也不怕你会生气,会杀了我。你救我,如果不是想像你师父那样利用我,伤害他,那你也不会让我见他的。寻常男子,都还能三妻四妾呢,他可是堂堂的卸岭魁首啊,被你们当成婊子似的随意jian辱,你们这些混账,根本就不知道爱护他,还要求他喜欢你们,真是可笑。”
三月绿啐了一口,笑声愈发地大了,道:“你下次,再带他来这儿,让我再看看你怎么欺负他的,他看你的眼神一定全是厌恶。”
“你给我闭嘴!”陈皮挥拳打在了三月绿脸上,那一拳出手极重,三月绿整个身子都偏了,半张脸高肿着,吐出了一口血,道:“我说中了啊,说到你最害怕的地方了,你自己也知道啊,他讨厌你。”
陈皮僵在了原地,三月绿将一些事挑明了,陈皮返回了地窖之上,重新锁上了地窖的木板,推来柜子一遮,便隔绝了地窖里的声响。
陈皮走回了帅府,陈玉楼站在二楼,俯视着偏厅里的景象。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架在张启山面前,尽管身上全是血污,但也仍难减弱他面容的俊美。这个人,是张启山近来最宠爱的部下——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