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勋踏入这间有张启山出资修建的医院里,在这里看病的大多是军队的将士,安静而又忙碌。在进入医院后,陆建勋询问了陈玉楼的病房,他的病房外有不少看守的警卫。陆建勋在上楼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影从走廊里晃了一下。
陆建勋看了那个方向一眼,并没有过去,他来到病房前,告诉了警卫他的来意。有张启山的同意,自然是见到了陈玉楼,二月红就坐在他床边,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他看见陆建勋到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陆建勋看了看床边的果篮,轻声道:“还有人来过吗?”
“他的手下。”二月红淡淡笑了一下,指了指隔着帘幔的内室,那里有一张小床,是个守夜人用的。只不过那小床上躺的人个头实在大了些,小床容不下他的两条,便弓起来,看着尤为巨大。那个人张着一张憨厚的脸,五官周正,眼睛底下也有两个浓浓黑眼圈,也不知是多久没有睡了,他现在睡得很沉。
“这个人,好像叫昆仑。”陆建勋退了回来,二月红道:“陈玉楼稳定后,他几个得力手下都来过,我只让这个哑巴守在这儿。”
“真的稳定了吗?”陆建勋笑了笑,二月红没有回答他的话,陈玉楼的四肢被重新固定,绑的死死的,脸上的纱布倒时拆了下来,几道黑红的血痂纵贯在他脸上,看着十分狰狞可怕。陆建勋叹了口气,道:“希望这次你们能守护好他。”
二月红看了陆建勋一眼,伸手覆上了陈玉楼的眉心,道:“这是自然的事情。”
“点天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陆建勋低头看着自己的军靴,道:“是这样的,在下给了佛爷一张新月饭店的请柬,里面有拍卖鹿活草,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嗯额。”那隔着的门帘被拉开,昆仑比划了个手势,二月红隐约也能猜到他的意思,道:“如果新月饭店有鹿活草,我和佛爷倾尽长沙之力也会得到,再不济卸岭还有丰厚的底子。应该用不到陆上将的帮忙。”
“我不过是好意,凡事万全一些总好。”陆建勋勾唇笑了笑,道:“这次的拍卖可是盲拍。也就是说,不会告诉你们哪件卖品有鹿活草,希望你们保重。”
二月红微微蹙起了眉,他总觉得陆建勋这次来有些敌意。陆建勋有礼地向二月红和昆仑做了个告辞的手势,便退出了病房。
他走出病房后,又一次看见了那个影子,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这回廊的尽头是处天台,天台旁边还有个窄小的过道,那个人也没有故意躲他,只是站在花圃前看着外面的景象。
“你是什么人?”陆副官开口询问,陆建勋做了个手势,独自上前道:“你是二月红的徒弟,陈皮?为什么你只守在外面?”
陈皮睨了他一眼,似乎不屑和他说话,陆建勋也不气恼,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张启山曾经搜捕过你和陈玉楼。所以你们”
“管你什么事?”陈皮不耐地打断了陆建勋,道:“真是八卦。”
“我是和你一样的人。”陆建勋的话令陈皮戒备了起来,陆建勋莞尔道:“陈皮小少爷,你不用对我有敌意。不过,如果我是你,看见心爱的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无法靠近,我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至少,他身边的人,没有保护他的能力,才让他变成这样,不是吗?”
陈皮看陆建勋的眼神仍旧冰冷,但比之前却多了几分好奇,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或者说他想做什么?
陆建勋将陈皮的眼神尽收眼底,到底是少年人,沉不住气,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有需要,就找我。”
陈皮的手下意识地捏紧,陆建勋的手收回得很及时,他看了眼陈皮袖子里要攻击的手,随性地吹了声口哨,道:“北平新月饭店。”
陈皮现在还不理解陆建勋的意思,但是当下午他发现张启山和二月红将陈玉楼带出医院,并且调用了前往北平的火车时,他就忽然想到了陆建勋说的话。
这次张启山前往北平,除了带上一队亲兵之外,随行的还有几个医生,九门中的人只有二月红和齐铁嘴,也就是他的妻妾。如果这次在去往北平的铁路上像在皇姑屯那儿弄个炸弹什么的,那长沙也会像东北那样有一场动荡浩劫。但和东北局势不同的是,最想杀张启山的人都是中国人。
张启山也知道这一路凶险,但他无法说服二月红留下,张日山也要硬跟着,这其实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最好的办法是他或者二月红一个带兵前往北平拍卖鹿活草,另外一个则留在长沙随时准备调动资金,但谁也不知道陈玉楼能撑多久,两个就都不愿留下。
“哗。”几片古老的gui壳在桌上散开,齐铁嘴看了片刻,道:“和之前算的一样,也是吉凶交加之象。”
火车隆隆地在铁路上行驶,张启山看着窗外的景色,即将进入一个隧道,火车开始减速,在进道前停了下来,便有小队人马下车检查隧道能是否安全。这隧道长而漆黑,为了加快效率,进入后都是两个一组各提着盏油灯,在隧道两侧查探。
有一人查探完后,正想招呼对面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