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花同学在他面前稍停了脚步,挺好奇地又问了句:“你现在住在这边?”
说着,朝朗同学前而未进的方向望了一眼。
不出意外的——或者说是在她意料之外的——瞧见了还捧着豆浆站在原地的我。
“……”
班花同学明显一愣。
我也囧囧站着,一时没了动作。
可能是揣着朗同学的秘密,让我对周末的来访行踪也有种藏着掖着的冲动。
所以,正犹豫着要不要假装纯属路过,虚头巴脑地打一声“好巧啊”的招呼,先避开不速而至的班花同学再说。
另一边的朗同学却先我一步出了声,依旧是寒暄问答的语气,接的是班花同学刚才的问题:“对,我现在住这儿。”
说着,又对转回注意的班花同学点了下头:“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班花同学的思路,大概正被许多有的没的猜测堵塞,回应的节奏都不知不觉慢了半拍。
愣了一愣,才浅笑点头:“……哦,好。”
她的目光,随着朗同学的脚步又往我这边落了一落。
一直看着朗同学不闪不避的朝我走来,用显然习惯了的熟稔语气温声问我:“走吧?”
“……嗯。”我闷声答应着。
犹豫了下,还是朝班花同学扯着唇角笑了笑,算是打了个见过面的招呼。
才跟着朗同学转过身,亦步亦趋离开路口。
因为走得急,都没来得及留意,班花同学是不是对我的招呼有所回应。
不过,她发现我在场时的那点不自在,还是被我默默惦记了下来。
只是那时,我与朗同学还在磕磕绊绊地相互适应。
眼里装着彼此就够忙的了。
并没太多空闲顾念旁人的打量侧目。
对班花同学的这点惦记,也就一直隐隐约约,到了新学期的开学。
第二十四章
大二新年后的第二个学期。
我和朗同学的课表上,上课地点重叠的比例进一步缩小。
两个人一星期到头,也很难在同一间教室里碰上几次面。
所以,上课之外的空余时间,也被我们占得更多,抓得更紧。
用室长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我更进一步脱离群众了。
所谓的重色轻友是也。
不过,尽管在同一间教室上课的次数少了,我们的专业课教室还是相去不远的。
其中有那么一两节,还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幢教学楼的同一层。
于是,每周的那天,就有了新的习惯。
我们的教室离楼梯更远,课后,我就会去他们的教室门口等他。
然后两人一起背着书包,去食堂吃饭。
我动作不快。
那门课的老师又时不时拖堂。
每次我姗姗赶到,能遇见的他们班同学就不多了。
其中,就有同样不慌不忙的班花同学。
她与朗同学的搭话,也和以前一样,时不常被我撞见。
话题的内容,或是刚才课堂作业的分组情况,或是偶尔听闻的班级传言。
也和以前一样,不痛不痒,轻松自在。
见我出现,班花同学也不多待。
随口与朗同学时说一声“那我先走了”,就浅笑着抬脚离开。
有时也会冲我点头笑一下。
只是眼神并不停留,也没有多余的客套招呼。
神经过敏也好,小肚鸡肠也罢。
我纠结了又纠结,还是选择对朗同学有话直说。
我问他:“你觉不觉得,你们班班花同学对你跟对别的男生不太一样?”
朗同学正系着围裙,在他小屋的厨房里,张罗着我们两人份的可乐鸡翅。
闻言,捏着刚拧开盖子的可乐瓶,好笑地转头看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弄不清他是感觉迟钝,还是明知故问。
只能立在门边,冲他撇嘴:“就是喜欢找你说话聊天啊。你说……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朗同学低头往锅里倒着可乐,侧脸的唇角勾起来,像是被我的说法逗乐了:“有什么意思?你对我的那种意思么?”
“……”
我一时竟不知是该点头说“对”,还是该摇头说“别闹,跟你说正事呢”。
锅边的朗同学,翻搅了下锅里的东西,调了中火,盖上锅盖,拎着手里还剩的小半瓶可乐,笑笑地走过来,塞在我手里:“行了,别琢磨了。我都知道,会注意的。”
言毕,又在我脑袋上揉了两把。
妥妥的安抚意味。
我也想起他答班花同学问时,冷静又不失礼貌的客气。
知道他说的“知道”所言非虚。
于是,也就没了脾气。
还想多几句嘴的啰嗦,也一点点吞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