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需应我三件事,否则就算刀斧加身,汤镬在侧,我亦不会松口。”
&&&&周祭忙道:“先生只管说便是。”
&&&&孟衍站起身,走到窗台边,将手负在身后,如梵唱的声音慢慢出口:“第一,不得杀戮无辜百姓,孺子老弱。”
&&&&“是。”
&&&&“第二,不得传授他人,否则自断筋脉,武功尽废。”
&&&&“……是。”
&&&&“第三,此后与我孟氏一族共存亡,死生一体,休戚与共。”
&&&&“是。”似乎也不是什么难办的差事,周祭缓了缓,原以为他会说什么“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糊涂话,或者“潜心修道,戒色戒酒”之类的空话,还好,还好,都是可以办得到的。
&&&&“如若你违背任何一件事情的话——”
&&&&周祭立刻截口道:“先生是否会将祭就地正法?”
&&&&“非也,”孟衍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若行为不端,自有天谴,只是到时,你便不再是我孟衍之徒,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干。”
&&&&周祭点点头,腹诽道:“敢情是我忘了,他是杀不了人的,就算我血洗天下,他也顶多是与我恩断义绝,绝不会与我拔刀相向吧?”
&&&&他摆摆头,祛除杂七杂八的想法,对着孟衍的背影,单膝着地,继而双腿齐跪,拱手作揖道:“祭拜谢先生,必得伸张大义于天下,挽救黎明于泥浆,以报先生教导之恩。”
&&&&孟衍转过来,倾着身子,拍拍他的肩膀,“祭儿,此后你就是我门下唯一弟子了。”
&&&&周祭睁大了眼睛道:“先生之前未曾收过徒弟?”
&&&&“收过一个,不过他后来叛逃师门,已不算是我的徒弟了。”声音带着些惆怅。
&&&&周祭郑重地点了点头,看着孟衍,心想自己作为这天下第一剑客的唯一传人,更应当苦习剑术,不舍昼夜,他深感责任重大,两肩难扛。
&&&&“时辰不早了,祭就不叨扰先生入寝了,祭告退。”
&&&&“嗯。”
&&&&*
&&&&万安宫。
&&&&“一群废物!训练了十几年刺客,连他一个人都杀不了!我要你们有何用?”宋春阳气得凤眼圆睁,蛾眉倒蹙。
&&&&“王后息怒!王后息怒!只因这太子身边有孟衍护卫,我们才未能得逞,若是除了这孟衍,日后想杀太子祭可谓是易如反掌!”一名佝偻着腰的太监道。
&&&&宋春阳一掌将他掀倒在地,“什么叫得逞?只有Yin谋诡计才叫得逞!你能换个词么?”
&&&&“小的无心之失,还望王后恕罪!”太监赶忙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叩头。
&&&&“无心之失,同样是失。”宋春阳咬碎一口银牙,“他们都是你教养出来的人,他们办事不利,你也难辞其咎,幸好你们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我姑且赏你个全尸吧。”
&&&&“王后饶命!王后饶命!”太监一脸惊骇,吓得三魂七魄出窍。
&&&&“再敢多言,便是车裂。”宋春阳冷然道。
&&&&太监脸色煞白,不敢再求饶,畏畏缩缩地躬身退了出去。
&&&&宋春阳正心绪不安间,院外传来了一阵如高山流水、芙蓉泣露的琴音。
&&&&是他?
&&&&宋春阳面有喜色,抬袖擦拭额际一排汗,又将朱红的唇抹淡了几分颜色,她莲步轻移,走了出去。
&&&&庭院之中,有一男子,独坐抚琴。
&&&&修眉俊容,丰神俊朗,一身蓝色锦云葛长袍,端端坐在树下,膝上放一张琴,傲雪凌霜,如同青松,冰冷高洁。
&&&&“你来了?”宋春阳拿眼偷觑他,举手抬眉间,添了难得的女儿态。
&&&&“听闻王后震怒,令章特抚琴一曲,为王后解愁。”陶令章手顿在琴弦上,声音清清冷冷,却是说不出的好听。
&&&&“你方才……都听见了?”宋春阳眼神闪躲着,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父母逮住了个现行。
&&&&“你如今是一国之后,行事自然有你的决断方式,无需向我汇报什么,更无须害怕我生气。令章如今不过是这如意馆的画师,亦是王后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面首罢了。”陶令章淡淡道。
&&&&“你是在怪我么?你为什么要说这么生分的话,旁人不清楚我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也不知吗?”宋春阳苦笑,走到他面前,本想抓住他的手,可瞥到他嫌弃鄙夷的眼神时,心霎时间冷入冰窖,尴尬地将手缩了回去。
&&&&“面首?呵呵,你既然知道你是我的面首,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来履行你的职责?这些年来,究竟是我太放纵你了!”
&&&&她笑得动人心魄,妩媚至极,眨眼间衣裳已经褪到了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