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说话的神官,冷冷道:“若你们想在这里听着我如何训斥天帝,我倒也没什么意见。”
姜承抬眼看了看天帝,今日的姜承仍是一袭红衣,神情冷峻,双瞳里的红色分外明显,目光森冷。
天帝挥了挥袖子,那帮神官才都退下了。
“今日天下大祸,虽与神族没有直接关系,可是倘若神族一开始便施以援手,积极从旁协助,断然不会落到今天的局面。
绍雍自继任阁主以来,虽谈不上殚Jing竭虑,但也算是未雨绸缪,唯恐出了纰漏,无以告慰先师在天之灵。
然而在天帝眼中,绍雍所为皆是为了巩固势力,为了与神族一较高下。”
姜承步步逼近主位,“天帝为人,绍雍心里实在清楚不过,嫉贤妒能、任人为庸,手底下除了当年白帝培养的将领以外,皆是官僚做派,废物一群,若非是天生神族,实在是让人望而生厌。”
姜承已走上了主位的台阶,天帝惊惶道:“你……你要做什么?!难道要逼本君退位不可?”姜承嗤笑了一声,凤眸里竟似流露出凶戾的光芒,“逼你退位?真想逼你退位,何需等到此时!”“那……那你想怎样?”“怎样?神族与仙门之间关系千丝万缕,六界也皆认为百家仙门乃是神族附庸,神族也向来把仙门当做工具。
但从此后,仙门当与神族平起平坐,不受神族指指点点。
不知天帝意下如何?”姜承用的是问句,可是态度却不容回绝,天帝也只能点头应承。
“那便请天帝立刻敕书昭告六界,从此神族与金光阁下百家仙门平等共处。”
姜承拿了天帝的手敕,向天帝行了一礼道:“绍雍奉劝天帝一句, 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才是大道之行也。”
说罢便拂袖离去了。
殷珣把灵体拖到了瀛山上空。
“你做什么?”“想让你好好看看这被覆灭的魔界,也许很快连这最后的样子都看不到了。”
“哼……一隅之地有何看头?”“你毁了魔界,杀了父亲,对哥哥狠下杀手,甚至对绍雍……件件都令我咬牙切齿、恶心至极。”
殷珣怒视着灵体,“阁主大人根本无屑也无视于你,因为于他而言,你只不过是一介浮游。
可是我不一样,我可没有他那么高尚。”
“你又能奈我何?无非也就是焚烬我的元灵罢了。”
“是吗?!你不是成天叫嚣着我就是你嘛!那看来你对自己的了解还不够深。”
殷珣的眼神Yin狠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灵体难得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当然是做我最拿手的!让我想想把你的元灵重塑在什么上面好呢?重塑了再活活折磨个半死……然后再重塑……然后再折磨……”殷珣的嘴角露出了Yin鸷的笑容,“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让你解脱!”姜承离开神界去到了东海,红衣银发随着海风起舞,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绍雍,求你再听师兄一言。”
姜承依旧默然地眺望着海的对岸。
“为何要一心求死?以凤凰之力就算净化整座瀛山也一样可以活下来。
你这样做,我只会觉得是我把你逼上了绝路。”
春神悲泣道。
“师兄,绍雍一直以来都错了。
如果在找回凤凰的那一刻就把凤凰之力拿到手,这后面的许多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六界遭此大难绍雍也难辞其咎。”
“你也只是想保全凤凰兄妹,你又怎可能知道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姜承转过身看着春神,眼神悲戚,“师兄,你明明提醒了我那么多次,可是我却始终狠不下心。
若早知道最后还是要亲手……我……我又何必做了那么多无谓之事。”
姜承转过头看着海对岸的火红,继续说道:“而且,绍雍并非你想得那么高尚。
我不想得到凤凰之力,并非仅仅是因为想保全他们兄妹,而是上一个三千年里,得到凤凰之力的我被蛊惑、被煽动,沦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物。
这一次,我依然没有信心能守护这份力量。”
“你已经向世人证明,这一次的你绝不会再因为这种力量而堕落,你不是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嘛!”“师兄,我曾以为我的敌人是鬼王、妖王、天帝乃至魔尊这样的对手,可是我错了,原来欲望才是我唯一的敌人。
天尊曾背负着凤凰之力几千年,一生都在与欲望斗争,躲不掉、逃不开,稍有松懈便会坠入暴力、仇恨、堕落、毁灭的深渊。
我成不了天尊那样伟大的人物,可是这凤凰之力只要存世一天,便会被觊觎一天。
除了带着这份力量消亡,我已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绍雍……”春神早已泪雨滂沱,他上前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姜承。
姜承任他抱着,说道:“师兄,我累了,真得太累了。
如果是一盘棋,也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