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柏清在心心念念地期盼李振南的回归,如今见他低头不语,也当做是柏清的羞怯而一笑而过。城棠瞅着柏清,打趣道:“怎么,想你家老公了?”
柏清茫然抬头,假装开心地掩去眼里的苦涩,有些自嘲地扯起嘴角:“是啊,想老公了。”他不想承认,可自己就如巴甫洛夫的狗一样,听到“李振南”的铃声,早已想念男人的身体就会自动进入等待甜蜜的状态。
晚上睡觉前,柏清果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女人温柔的声音今天格外兴奋:“阿清呀,大后天你振南哥就当兵回来,你阿姨准备让咱们两家一起聚着吃个饭,给李小子接风洗尘。当年我可是把他当干儿子看大的,他一下子走了那么久,如今也好久没见着了,听说整个人又窜了窜,本来就深的皮肤晒得更黑了……”
柏清连连点头,望着窗外的夜色放空脑袋,他在楼道里举着手机听母亲停不住的唠叨,最后昏昏沉沉地答了声:“好。”
三天时间不长,在柏清的纠结中更是一眨眼就过去了。时间定在晚上六点,在他俩家附近的饭店里。柏清从学校出发,满打满算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可时钟刚到下午一点他就开始在宿舍里的等身镜前流连徘徊了。
城棠正戴耳机听摇滚,跟着节奏摇晃头,坐在老板椅上一颠一颠地看柏清脱掉刚刚穿上的格子衬衫,转头再次换上半袖,不禁无语:“再浪也得有个度吧,你准备去相亲呀?”
柏清摆弄脖子上的高领,怎么折叠都不满意,他对着镜子:“两年没见,爷总得让他眼前一亮吧。”说着,又给自己戴上sao气四溢的蓝宝石耳钉,银色边框在嫩白的耳垂上分外耀眼,耳洞是在年前打的,李振南不知道。
城棠听后立马把自己手腕上刚买的阿玛尼摘下来,塞到柏清怀里,一脸支持:“清儿,快带上,哥借你装逼。”
柏清接过手表戴在手腕上,道了声谢,马不停蹄地开始倒腾自己的头发:“其实我也懒得不想弄这些,从小一起长大他都见过我尿床的样子,可今晚,今晚不一样,打扮的不好看都对不起我自己。”说着,他仰头含了一口漱口水,吐出来还遮着嘴闻闻,确保自己的口腔里充满淡淡的玫瑰香气。
“我上战场了!”柏清摆摆手,冲城棠说再见。
出门,下楼,等公交,坐地铁……一切都如设定好的程序般很机械地进行,柏清握紧手里的手机,分不出心思去想其他的。他的心头犹如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薄雾,在无数层遮掩下无法看清心脏上缠绕跳动的血管,更听不清里面奔涌流淌的热血。
柏清在饭店门口遇见了自己的父母,问了好,一起走向饭店。饭店里的楼道扭曲而漫长,他耐心地拐过一道道的弯,在迈上楼梯时猛然抬眼,看见李振南就在楼上的包间门口,正低头望向自己。
柏清停下脚步愣在原地,一条腿还保持悬空的姿态站在楼梯上,心脏不听使唤地在胸膛里疯狂跳动。
两年没见,风霜似乎没有吹弯一棵白杨树,李振南依旧挺拔高大的站在那里。他似乎比之前长高了两厘米,粗粝的短发直触包间屋门的门框上沿,倒也真是更黑了,料想是青藏高原上不可小觑的烈日,日复一日地暴晒把男人的皮肤打造成如钢铁般坚硬黑亮。他的背绷得挺直,两条结实的长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五官仍如过去般硬朗,只是被荒原上的狂风暴雪塑造的眉眼看起来更加不好接近,严肃而愈显成熟。
柏清在打量李振南的同时,李振南也在打量着他。
这两年间柏清戴上了眼睛,银丝框架架在他挺巧的鼻梁上,隐隐带着书香气,他的身型见长,细细高高的宛如一根青葱的苇草,清瘦之余又蕴含韧性。柏清的五官和过去相比脱离了稚气,白皙的面孔上渐渐显露出青年人的特征,他套了一件极具设计感的杏色的高领半袖,褶皱的领子堆在尖尖的下巴处,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与疏离感。
“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上去,别让大家等急了。”柏清的母亲嗔笑地推了他一把,总算是让柏清回过神。
“咚、咚、咚……”李振南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男人走下楼梯迎接他们,礼貌地点头问好:“阿姨,柏清,好久不见。”柏清母亲笑呵呵地招呼,走在前面去找自己的闺蜜喝茶,把独处的空间留给同龄的小辈。
李振南和柏清并排走,楼梯狭窄而长,二人离得极尽,肩膀几乎靠在一起,柏清雪白的胳膊也在摆动间不断触碰着男人未脱去的军装,他甚至能感觉到李振南的气息浅浅地吐在自己的发间。
男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开口道:“阿清,你长高了。”
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特殊的词语,简单的却让柏清顿时酸了鼻子,他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角,声音微微颤抖:“嗯,可这次长高的过程你却没有看见。”
李振南听完浑身一顿,他表情复杂,暗暗在身后捏紧了拳头,似乎在忍耐着即将奔腾汹涌的情绪。柏清说完就别过头去,沉默地往前走,李振南声音低哑:“先吃饭吧。”
包间里明亮热闹,空调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