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睛失去了光明,浑身的感官就会敏感于包围着身体的黑暗。
风飘絮反手被绑,只能勉强坐起,磨刀声像催命的魔咒,撕扯着心脏周围,风飘絮尽可能冷静地适应着现在的状况。
记得昏迷之前,她和吕三娘在两名捕快的护送下很快从拥挤的人群里退到了一条胡同里,因为大路被人chao占据,他们便选择了小路回鸣玉坊,小路人少自然就比较昏暗。
走在那样狭窄又僻静的地方,吕三娘忍不住抱怨:“黑灯瞎火的,起码也提盏灯笼啊。”
“忍耐一下吧,走得那么急哪里顾得上。”风飘絮回了吕三娘,两个小捕快都没说话,陈虎在前,樊二在后护着她们。
“哼,我也知道,就是心里莫名慌得很,哪个女人走这种夜路不害怕,倒是风老板步履稳健、镇定自若,像是走惯了夜路的样子,不应该啊……”吕三娘有些疑惑。
风飘絮皱了下眉,没有接吕三娘的话,他们四个人沉默的间隙中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Yin沉的声音:“要灯笼的话,这里有啊。”
四人受惊停下脚步,回头就看见一个人影提着一盏红灯笼朝他们靠近,异常鲜红的光让Yin暗的小胡同显得十分诡异,来人模样模糊很是Yin森,樊二呼喝了一声:“谁啊!”
“哼哼哼,我来接你了。”那人诡异地笑了声,话音一落,幽灵一般冲向他们。
樊二连反应都没有,整个人飞起摔到了墙上,就不省人事。吕三娘也随即就被那人一掌劈晕扛在了肩上。风飘絮本能退开,陈虎也拔刀冲上前,那人手中灯笼一甩就将陈虎的刀打落,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陈虎扑向那人,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旋身倒在了地上,捕服上破了一道血口。风飘絮只觉一阵异样的风扑来,她本能抬手出掌,软绵绵的掌力被那人顺势一抓一绕,她后颈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回忆断在那里,醒来就已经被人拘束,她想起昏迷前匆匆瞥到的那柄异样的凶刀,一种猜测让她浑身更加冰凉。
磨刀声此时停了。
“嗯?你醒了?”那低沉的声音传来,就听到脚步声靠近。
随即风飘絮眼睛上的黑布就被人取下,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蹲在她面前。那张枯瘦得像条猎犬一样的脸近在咫尺,脸型细长,鼻翼有两道泪沟,那狭长又布满血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风飘絮心里一紧,却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她目光似冰,瞪着眼前的男人,反倒是那个男人身子往后撤了撤,然后歪着头继续盯着风飘絮,眼里很是困惑。
“奇——怪,你为什么不怕呢?”男人说话方式变得很诡异,字与字之间拖得很长,如同困惑的幼童。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金面具,一会儿看看金面具,一会儿又看看风飘絮的脸,“这么美的脸,为什么要被这种东西藏着?”
风飘絮不说话,她眼睛扫着周围,发觉这里是间罗汉破庙,可具体是哪里的破庙就不得而知,十八罗汉的雕塑掉了漆破了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让这里更像鬼蜮。吕三娘就倒在她旁边,一样被捆绑着手脚,脸上蒙着黑布,看起来还没醒,但风飘絮知道其实她已经醒了。
男人得不到风飘絮的回应,他便将金面具扔开了,笑嘻嘻地看向吕三娘,伸手将吕三娘扶起来。
吕三娘闷哼了一声,倒强忍着没有叫出来,知道不能再装晕。如同风飘絮一样坐起来后,男人也将她眼睛上的黑布摘下来,整个过程十分的温柔。
“你也醒了,嘿嘿。”男人也凑近了吕三娘。
吕三娘死咬着舌尖忍住了惊叫,本能往后缩了缩,男人就不再靠近。
“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呵呵呵,你们两个真好看。”男人像得到宝藏的孩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吕三娘却是浑身一个哆嗦,她认得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抢走她钱袋的叫花子,也是她经常在鸣玉坊遇上打赏的那个。
“你们不会乱叫,也就不用我刺你们舌头了,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
风飘絮和吕三娘对视一眼,吕三娘看见风飘絮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惊讶,但现在恐惧占据了她的心思,两人都默契地沉默着。
男人皱了皱眉,随即又笑起来,他的手指背擦过风飘絮和吕三娘的脸,“算了,不说话也好,Jing致的人偶本来就不需要说话,你们两个一定会成为我最得意的作品。啊,刀还没有磨好,工具很重要啊。”
他笑着又走向磨刀石那里,一下又一下磨起了那把特别的剥皮刀,旁边还有竹片和各种各样的染料,以及一面镜子,房梁上还吊着绳子。
吕三娘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她也想到了那个剥人皮的凶徒,用眼神询问着风飘絮该怎么办?
风飘絮冷眼看着那个男人动作,试图磨蹭了一下背后被绑的双手,她的双掌可以动,可惜绳子将手腕绑得很紧,她根本无法挣开,她挪动了一**子,并示意吕三娘配合她。吕三娘明白过来,她们俩便小心翼翼挪得背靠背,互相为对方扯着绳子,过程中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