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不夜天城。仙府占地极广,可比一城,名不夜天,又称“不夜仙都。”
温氏听训,要求各世家至少出一个嫡系子弟来岐山温氏听训。
嶙峋的山上插满温氏暗红的旗帜,山上的黑色石头突兀而尖锐,火光隐隐,丝毫看不出来乃百年仙家之所。
魏无羡和江澄走来,一一打招呼,各仙门子弟都来齐了,独独不见姑苏蓝氏。
魏无羡想起在不净世听到温旭带人围攻云深不知处的消息,不安地问:“江澄,怎么不见姑苏蓝氏的人啊,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江澄逡巡一周,心里正是急躁,“蓝忘机没来也就算了,没准温晁没找到他,他自己藏起来了,可是蓝浔怎么会没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掩不住的担忧。
随着一声通唤,温晁高高在上地从炎阳殿拾级而下。
在场之人内心不屑,一个个懒懒散散。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德性,就跟没睡醒的癞皮狗一样。”
“还不带他滚过来。”
众人回首,只见蓝忘机白衣翩翩,缓步而来,恍若雪山之巅的青松。
大雪压枝,宁折不弯。
“蓝湛。”魏无羡终于得见蓝忘机,忙小声唤道,“蓝湛,蓝湛。”
蓝忘机覆着一身冰霜,目不斜视。
温晁最讨厌蓝忘机这副清高的姿态,冷笑。
“这蓝氏嫡系子弟可不止一个吧,怎么只来了你一人,你那个能说会道、伶牙俐齿的阿姐呢?”
蓝忘机冰冷的视线地看向他,温晁欠扁一笑,“哦,我忘了,你那个阿姐不服教化,被刺了两剑,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在哪个荒郊野岭躺着呢。”
蓝忘机脸色一白,死死地盯着温晁,握剑的手用力得微微发抖。他赶回云深不知处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云深被烧,父亲和叔父重伤,阿姐和兄长不知所踪。他们只能退居寒潭,可温旭不依不饶,在洞外斩杀落下的弟子,逼他出洞。
江澄青筋暴跳,正欲上前一步,魏无羡及时拉住,低声道:“别听他瞎说,静姝小姐姐人聪明,又有那么多宝贝防身,不会轻易出事的。”
蓝忘机身形几不可查地微晃,阖上眼眸,握剑的手止不住得颤抖,阿姐...
阿姐的多数宝贝都在临行前给了他。
他多次唤醒追踪雀,阿姐却毫无回应,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平阳,一个胡同死角。
四五个壮汉将一个瘦弱的少年围在中间,恶声恶语道:“就是他!”
“哼,人不大,胆子倒不小,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
少年脸色深沉,嘴角却弯了弯,“我是我,别扯我娘。”
领头壮汉凶蛮的肌rou鼓起,“我呸!今日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住手。”
转角处伸出一双血手,领头壮汉提着少年领子的手一顿,有些警惕。
那人靠着墙壁缓缓挪动,露出全貌,白衣上鲜血凝结成暗红,眉眼间是血污也遮挡不住的姝色,如同盛开在地狱里的曼陀罗花,鲜艳又危险。
蓝浔强撑着神智,身体已然虚弱至极,壮汉不屑,警告道:“你算哪根葱?自身都难保了,少在这儿多管闲事,不然对你不客气。”
几人重新围上去动手打人,少年瑟瑟发抖,护着脑袋蹲下,连声道:“别打我,别打我。”
蓝浔挥出一道微弱的灵力将人弹开,自身遭受反噬,嘴角溢出鲜血。她极力压制着翻滚的血气,一字一顿地劝告:“欺人者,人皆欺之。”
这七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眼前一阵发黑,腿一软,昏倒在地。
郊外一座破败的寺庙,跳跃的火花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破声映在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她眉尖紧蹙,冷汗划过光洁的额头没入发鬓,沉浸在梦魇中。
蓝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那扇守了十几年再没开过的门。
梦见阿湛和阿涣跟在她的身后叫着姐姐。
梦见云深不知处被烧,阿爹叔父重伤。
梦见她和曦臣身后温氏人紧咬不放。
“曦臣,人太多了。”
蓝浔一剑挑开身侧刺过来的剑,反手一划,剑气瞬间划破对方的脖颈,“再这么下去,我们的灵力迟早会枯竭的。”
蓝曦臣吹奏裂冰,充沛的灵力将眼前的一片人击倒在地,落地时身形有些不稳,“阿姐,你先走,我拦住后面的人。”
“少废话。”蓝浔左手掐诀,自腰间飞出淡黄色绫绸飞快地绕上蓝曦臣,将他的双手束缚住。
蓝曦臣心下一惊,挣扎道:“阿姐!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别挣扎了,没用的。”蓝浔咬破指尖,丝毫不带犹豫地画了一个护身咒,打入蓝曦臣体内,“我是阿姐,你得听我的。”
“灵力越高,缚仙绫威力越大。以你的灵力,我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