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蓝浔难得慢悠悠地在路上晃着。虽然魏无羡邀她一起品尝前几日除水祟时顺回来的天子笑,但蓝浔一向不喜欢借酒消愁。
是以,当蓝浔看完落日,穿过整个抄手游廊,走至魏无羡的门前时。魏无羡和江澄、聂怀桑三人已经酒过三巡,正在床上笑闹成一团。
蓝浔懒洋洋地坐下,端起瓷杯微晃杯中酒,“你们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酒鬼大闹寝宫?”
三人讪笑着坐好,“当然不...”
还未等话音落下,只见蓝浔突然面色一变,“蹭”得站起,三人莫名。
和开门声一起响起的是蓝浔痛心疾首,义正言辞的话语,“魏兄江兄怀桑,你们怎么能在云深不知处聚众饮酒?!这等恶劣的行为实在是让我等汗颜、痛心、恨铁不成钢!”
“忘机,你来的正好,此事就交予你了,一定要罚他们,重重的罚!这方能维护我们蓝氏三千家规的尊严。”
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蓝浔劈里啪啦地一顿说完,立马溜之大吉,留**后三人惊掉了下巴。
蓝浔一路走出,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还好方才她反应快,叔父明日可就要回了,若是被抓住,少不了一顿打。
至于魏无羡三人嘛,蓝浔伸了个懒腰,自求多福吧。
次日凌晨,蓝浔醒的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内心烦躁下扛着画板去了后山。此时的天还暗着,只依稀可见几朵星光。
蓝浔十岁的时候曾好奇失明之人是怎么做到行动自如的,因此在眼睛上绑了三个月的绸带,摸遍了云深不知处,练就了一副好感官。
如今,便是闭着眼睛都能准确地找到目的地。
一条路走多了就会觉得无趣,但倘若再继续走,又会觉出许多不曾发现过的趣味。
蓝浔一路慢行,天边随着时间的推移绽出曙光。她架起画板,将搁着笔墨的四方盒子打开,里面是不同于他人的笔墨器具。
五颜六色的瓷瓶一溜儿的排好,棉布包裹着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数十只画笔。
红日自天边喷薄而出,顷刻间朝霞满天,光与彩的结合绚烂之极。一圈圈金光在周围不断加深、加强、加固,最后明亮到耀眼。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好美。”
一声轻喃唤回蓝浔的神思,蓝浔回首,这才发现温宁就站在身后的不远处扬着头。
日出的瑰丽落在他的眼中,那是世间最美好的希望。
“是啊,好美。”
温宁回神,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是,是我打扰到蓝姐姐了。”
蓝浔回笑,“没有,温宁怎会来此?”
温宁越发不好意思,低着声音道:“我睡不着,出来练箭。只是天色太暗,我不太熟悉,走错路了...”
蓝浔忍俊不禁,“这不是巧了?既然相遇便是缘分,我送你一幅画可好?”
温宁重重点头,“当然好,多谢蓝姐姐。”
蓝浔端起调色板,从中挑出几个瓷瓶,“你今日可赶巧了,我这颜料是以各种花草果木的颜色调成,再用灵力封存的。可保颜色不褪,香味经久不绝,这天底下呀,也就我有。”
“便给你调个青橘栀子的吧,青涩酸甜,最适合你不过。”
温宁抿嘴微笑,两眼弯弯,“蓝姐姐很是厉害。”
蓝浔扬眉,“那是自然。”
握着笔在纸上十字相交虚虚一划,构思格局,“你先玩会儿,过会儿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好。”
时间在蓝浔摒除杂念,专心创作中飞逝。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叫唤声,温宁立于高石之上,端箭的手臂微微颤抖,“蓝姐姐,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魏公子和蓝二公子。”
蓝浔不为所动,“站好,心静,下盘要稳,手臂挺直,不要抖。”
“哦。”温宁乖乖地调整好力度,“蓝姐姐,你画好了吗?我快站不住了。”
“莫急莫急,你在箭术上颇有天分,可年纪小,力量不够,多练练基本功对你有好处。”
温宁闻言站得更稳了些,“那我多站会儿。”
“蓝姑娘,温公子!”
江澄扶着江厌离走来,“你们怎么会在这?”
此时的蓝浔衣袖扎起,白衣缤纷,全然不似平日的宽袍广袖,仙气翩翩。发髻上插着一根画笔,双耳上别着两根,嘴里还叼着一根,囫囵道:“我们凑巧遇见,听你们的声音,是在找人?”
“是啊,魏无羡和蓝二公子在后山失踪,不知你们可有看到?”
蓝浔惊讶,“失踪?他们来后山干什么?”
江澄支吾,没好意思说出口。
江厌离在一旁补充道:“阿羡昨日带头饮酒,不知怎么波及到了蓝二公子,两人受了戒尺,来寒潭养伤的。”
蓝浔感叹,“魏无羡厉害啊,我养了这么多年都没把忘机带歪,他这才短短两个多月,倒是把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