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e kriecht man aus der eignen Haut?
(又要如何冲破桎梏?)
Wie kann man je ein andrer sein?
(如何得到重生?)
Was soll mir die Unsterblichkeit,
(我看不到不朽有任何意义,)
Vor dem Sterben will ich leben.
(我要的是全然尽致地活。)
音乐声戛然而止,遮光板的缝隙中传来久违的光亮,我听到广播听筒传来即将着陆的提示,提醒我已经身处台北桃园机场的正上方。
横跨三十个纬度,台湾shi热的空气随地面的热浪扑面而来,我穿了一袭正装,与我同柏林乘机来的还有四名保镖。
Jade派来的人在快速通道出口与我们汇合,我被圈在中心,一行人步履飞快。紧张感刺激着我的心脏,握拳的手掌也濡shi,这是我第二次走上这条路,路的尽头是天阶或是悬崖,我仍一概不知。
黑色的商务车开始平稳运行,我眼看着丁常全系上安全带,男人的嘴角和眉框有淤痕,应该是Jade的作品。
车子上桥,我记得大概在中段的时候,会跃空翻倒。颈椎抗击不住突然的重压,会留白,眩晕,我这次被人拖下车,依旧不清醒。
阿鬼他们接应得快,一切一切,都在顺着过去的时间线回流。
我此刻像站在高台的旁观人,在早已知悉结局的情况下,看一幕幕引人发笑的谬剧,无意奉送情绪。
他们带我换了辆车,继续行进。
往海边,向小川号。
可能是有了准备,连我的演技都跟着生动起来。
这次我没有尿裤子,按照Jade给我安排的任务,乖乖地做好‘人质’。
但我明白区别。
上一次我只为见到他,我以为我们会坐着小川号,在归德的甲板上看日升日落。
而这次我却想拯救他。
小川号有它的使命,它承载着来往游客的希冀,收锚起航,不该被罪恶染色。
丁常全给我喂水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嘴角撕裂的疼痛,想来是源自于桥上的撞击。
我本是个很怕疼的人。
不肯打针,每次生病都要折磨Jade一通。尤其是发烧,我喜欢把额头抵在他脖颈处,贪婪地吞噬他皮肤的温凉,其实生病很好,大概只有那个时候,Jade才会耐心回应我的唤声。
“Jade.”
“嗯。”
“Jade.”
“嗯。”
二十四小时后,如果他能再回应我的呼声,我宁可一辈子忍着疼。
我们顺利登上小川号,上千个房间,他们有他们想找的目标,和我的不一样。
我被拷住手腕,从船厅到赌场,磕磕碰碰,终于丁常全输给了他的威胁,令我得偿所愿。
“Jade!”
彼时他迎过来,我冲上前,胸膛紧贴的瞬间,我几乎要忘却曾经煎熬的七百多个日夜。
他俯首在我耳旁,夸我很棒。
丁常全冲上来拉开我,他在咒骂,他们在咒骂,他们不知道剧烈的动作会让一氧化碳更轻易被吸入鼻腔,他们不知道原来醉酒的麻痹感可以来得这般痛快。
飞虫撞进蛛网,翅膀被缠缚,它颤抖,又在卑微的发怒,为什么是它,它起落又短暂的一生,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
可它从未想过,主为何创造织网的蜘蛛。
我再醒来时,头枕在Jade的臂弯里,他笑着冲我摇了摇手机,告诉我,该和父亲通电话了。
我完成了我的使命,完成了Jade交给我的桩桩件件。
一氧化碳还在持续释放,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我捏住Jade的小指,执意让他看着我。
接下来,是来自于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度,林本川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