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兔崽子溜了个没影,林若书心里正冒火,几个部门经理见他面色铁青,对那突然冒出横生节枝的少年,瞬间恨得牙痒痒。
“快,快……”林若书垂下眼扶着自己的老腰,龇牙咧嘴的,身边的人事部经理连忙伸手扶住他,“快、快叫救护车嘛?”
林若书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崩断加上腰部的剧痛,逼得他胳膊上冒出一根根青筋,转头冲人事部经理唾沫横飞:“叫什么救护车,快扶我去医院啊,陈经理!”
那医生是个沉默、瘦小的男人,他似乎因为被扭了腰而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涌入诊室而感到困扰,医生垂老的眼角一扫,眼神幽幽,那群西装革履的Jing英们齐齐到抽了一口气。
医生:“是谁要看病啊?”
人事部经理:“我,我我们社长,社长腰扭了。”
“我知道了,现在,人还没死,”医生手指敲着键盘输入病历,抬着眼睛看他们,“不必这么早团聚来吊唁。”
林若书眉毛向下,翻着死鱼眼看向人事部经理,陈经理咽了口口水,在林社长如X光一样透视的目光里,推搡着其他经理往外轰去。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温婉手里挎着包,脚下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一路小跑奔进了诊室里。她看向捂着腰部一脸痛苦的林若书,伤心道:“若书,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林若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不严重,只是局部肿胀,肌rou拉伤,大概是运动前准备活动不充分。”医生从电脑里抬起头来,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嘴角向下:“又或是,体质弱的原因引起的。”
“还好没事,只是肌rou拉伤,吓死我了!”温婉牵着林若书的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林若书抽了抽嘴角,满脸黑线,总觉得医生的话里带着七分幸灾乐祸,三分嘲讽。
等一切安排妥当,就诊完毕,林若书终于捂着老腰坐上了车后座,他吁了口气,温婉将靠枕放在了他身后,让他坐得舒服一些。
温婉问他:“怎么忽然扭伤了腰呢?那么不小心?”
林若书嘴角抽搐:“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扭伤了。”
“那你今天去我家吧,我来好好照顾你,好嘛?”
林若书摇头:“不必,我回父母家,你别Cao心了。”
温婉的嘴巴翘得老高,她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每次听林若书拒绝她的请求,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面上她依然乖乖地答应:“那好吧,你记得好好休息,别碰到伤处,晚上记得打电话给我。”
林若书摸了一把温婉光滑细腻的脸颊,道:“知道。”
车子正缓缓行驶在路上,晚上六点半的城市,前方一片灯红酒绿,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一排排欧式建筑一逝而过,思考着要不要去父母家,还没等他想明白,助理便将车停在了“杏园”小区外,不得已,林若书只好下车步行至11号门牌前。
“叮咚”的一声,他刚按下门铃,院子里的贵宾犬便拉扯着嗓子,不遗余力地不断朝他狂吠不止。等门一打开,那只贵宾犬不管不顾的扒着他的腿,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耳边的犬吠声如魔音穿脑般折磨人,林若书朝屋子里大喊:“妈,你的狗,快弄走它!”
过了半晌,灯火通明的屋里才缓缓走出一个人,走近了看,那女人穿着一身休闲套装,及腰的长发高高挽起,看起来40几岁了却风韵犹存,只是脸色黑沉,她往林若书眼前一站,虽身高不足,气势却十足的酒烟嗓朝他咆哮:“老娘说过几次了,他叫滚滚,你是他哥,他是你弟,必须尊重他,听到没有?”
林若书被一狗一人吵得不耐烦,几次三番地推开脚下的畜生,最后实在不堪其扰地将脚下那只畜生给推开,贵宾犬整个身体一滚,扭着屁股往草丛里滚去了。林若书的娘一看,立马撕心裂肺的喊道:“滚滚!儿子!”那语气之真切,活像眼前的林若书真真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一样。
“妈,他只是个畜生,我才是你儿子呀!”
“滚!”
最终,林若书的娘一手抱着一个,一手提着一个通通给扔进了屋里。
屋子里开了空调,林若书进屋里第一件事就是将西装外套脱掉,然后扶着老腰缓缓地坐进了沙发里,“吧唧”的一声,他似乎坐到了什么东西。挪开屁股拿起来一看,是只黄色尖叫鸡,彼时,林若书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东西,用手一捏,那黄色尖叫鸡立马丧心病狂地“尖叫”起来。
林若书十分无语地将手里的东西丢开,一扭头,自家娘亲正搂着他的“弟弟”抱在怀里好一通安慰:“乖滚滚,儿子呀,刚刚那畜生有没有弄疼你呀?”然后,娘亲话语一转,从林妹妹转换成了黑山婆婆:“你别动我儿子的尖叫鸡,那是他最爱的玩具!”
“妈,”林若书额上画下三条黑线,“我才是您儿子,它只是个畜生。”
娘亲瞳仁向上翻瞪了他一眼,嘴角带笑语气尖锐:“行啊,我们家里只能有一只畜生,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