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一边抱胳膊一边搓:“你们俩能不能分开点,大老爷们儿的真他娘的rou麻。”
我没理他,继续问稻子:“你看出了点什么吗?”
没想到稻子却摇摇头,直言道:“看不出什么。”
瘦猴听罢得意洋洋地道:“白山,你问他干什么,你应该问我,空因山人的关门大弟子,梁家秘术第三代传人在此啊。”
我看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儿就忍不住损他:“那你这关门大弟子看出了点什么没?”
瘦猴又立即闭嘴不说话了。郑海荣倒是开口说道:“白山,能不能请你到梦琪屋里看一看。”
左右不过是瞅两眼的事,我没有推拒,带着他到屋里转了一圈后,他仍是说:“看不出什么。”
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屋里还开着暖气,我却总感觉某些地方Yin凉凉,盯住那Yin寒的地方一看,原来那股Yin气是由对着窗口摆的那张小书桌散发出来的。
书桌朝窗向阳开着,又怎么会有股Yin气?
我不解地走上前去摆弄了一下书桌上的物品,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本课本,课本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对半打开,露出一张压得扁平的白纸。
我捡起那张纸抖了抖,那些被压平了的折角渐渐散开,散成了一朵纸花。我一看,这他娘的可不就是死人花圈上的那些花么!
我问郑梦琪:“你书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郑梦琪答道:“上次清明时我们要去烈士陵园扫墓,老师让我们给烈士扎花圈,多出来的纸花我就夹本子里了。”
我听着却皱起了眉头,为国捐躯的烈士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气冲霄汉,刚正不阿,怎么会散发出这么一股Yinshi之气?
瘦猴却不管那么多,忙拿过我手中的纸花道:“行啊你小子,竟找出了这么个东西。”
说罢就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划便把那朵纸花烧成了灰。
我愣道:“就这么烧了?”
瘦猴理所应当地道:“不烧还留着过年啊?”说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这Yin阳相克,火的阳气最重,把这纸花烧了可不就是破了灾嘛,更可况这打火机是从我师父那儿顺的,正宗老字号,你可就放心吧。”
既然如此,我也没多去在意,只当此事已了,便和稻子一起回了瘦猴家。
当时拆迁的时候,我并没有退出宅基地。城市的房价高不可攀,我也不可能一直漂泊在外,临老到头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便想着留下一块地,等钱攒够了再起房。
这次回来村里的住宅用地基本都规划好了,也轮到了我们抽签选址,于是我打算等选完了住址再带稻子去看嗓子,如果能治好,之后他说话也不用那么费劲了。
当时听到我们的旧房子要拆,他还特意回去了一趟,回来是怀里抱着个生满铁锈的文具盒,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偏他还跟个宝贝似的捧着。
本来选好了地址,我们便打算收拾包袱走人,可谁知就在这时,郑梦琪又昏倒了。
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一连三四天都没有醒,醒来就开始说胡话,说完没多久就又昏了过去。她爸妈没法儿,只能让她躺在医院里输营养ye灌葡萄糖水。
郑海荣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在奇怪,这事儿不是解决了吗?怎么又出问题了?
瘦猴不解,只得去找他师父。结果梁道士一听,差点没把他踹出门来。
只见梁道士吹胡子瞪眼地说:“妈了个巴子的小兔崽子,往生咒念了吗?你就烧?烧不死你个gui孙!”
瘦猴捂着脑门上包吼道:“我去你个糟老头子,往生咒那是和尚念的!我他妈是个道士,念个屁啊念!”
两人说着说着又要动起手来,我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局面一阵头疼,上前横叉在两人中间道:“梁叔你消气,现在这情况已经是这么个情况了,就等您老出面解决呢,人命要紧,您啊就暂且别跟侯鹏旭那小子争了,这事完了之后您怎么骂他我们都没意见。”
瘦猴自知理亏,也没再争辩,顺着台阶就下了。
梁道士冷哼一声,这才说道:
原来,凡不是自然仙逝的人,胸中都憋着一口怨气,这怨气有浓有淡,造成的事故也可大可小,而之所以要在人死后念“往生咒”,就是为了渡怨鬼,杀恶业,清余孽,让死者忘却人间,早入轮回投胎做人。别看这“往生咒”念着就两片嘴一吧嗒的事,为此闹出的人命惹上的是非可比比皆是,据说唐朝天宝年间,就曾有一位高僧在度化一名貌美的妃子时起了痴念,一时不察,便被那怨鬼附了身,当即倒地七窍流血而死,后来与他同门的师兄师弟,也纷纷随之暴毙而亡,三十六人无一善终。
而这次,本来跟着郑梦琪的怨孽并不算重,好声好气地把附在纸花上的怨魂送走也就完事了,可谁知瘦猴如此鲁莽,竟一搓火把那纸花烧成了灰。怨魂和纸花本为一体,且最怕烈日明火等物,这一烧非但没有把那怨魂烧走,反而让它体会到了三魂七魄的灼烧之感,激得它心头大怒,怨气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