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后面传来一阵紧促的笃笃声,策马扬鞭之人面色不善,喊道:“快快让开!”
吴负搂着梁训的腰后退几步,马车飞逝而过,转入另一条街道,开始逐渐失了声音。
一旁的妇人缓缓松了一口气,呸道:“不就是个落魄受打压的鳏夫驸马,怎么还如此在街上飞扬跋扈?”
另一个民妇拽过她的胳膊,小声道:“丞相大人为人明正,若不是被人陷害,现在早已儿孙满堂。但恒玄小公子,确实是不服王化,死了还没过门的妻子,性子越发急躁暴戾,睚眦必报,落得个活该鳏夫的名声。”
“嘘!妄议皇室可是掉脑袋的罪过,速速离去!”
梁训听着刚刚这俩长舌妇的八卦言论,心说这俩难道是NPC,给自己一些提示的?
他与北砚相处不过一天,北砚又为何让他们穿越进时空隧道?还是说这仅仅是北砚仅剩的一丝灵智,所幻化的世界?
等等……梁训脑海里忽然闪烁回今早北砚幻灭的那一幕。
“正如恒玄与丁期一般……”
恒玄?!
正在观察四周的吴负打听了此年的年号,缓缓开口道:“这里是北魏。”
“这里难道是北砚幻化的世界吗?我们要怎么出去。”
梁训眉梢挑起,有些急迫道。
吴负看着他一身飘逸长衫,唇红齿白,俊朗公子的模样,觉得好生怜爱,搂入怀中,缓缓道:“应该是北砚用他仅存的灵智带我们穿梭了时空,如果是幻化,我不觉得一枚方砚可将细节处幻化的如此细致。”
吴负话音刚落,就见一旁的胭脂小贩小声唏嘘厌恶道:“竟然是个断袖!”
摊子旁的姑娘们急忙掩袖遮面,悄然后退几步,续而离去,还有胆子大的偷偷跟侍女耳语:“为何权贵都喜好……”
侍女明事理,连忙把自家小姐请走,离这个摊子远远地。
摊主见潜在客户都走了,更是没好气的嘟囔道:“看两位也都是谦谨端庄的读书人,怎的喜好上这一口。”
“小爷稀罕谁你管得着嘛?不好好卖你的胭脂,舌根儿倒是挺大。本公子今日不跟你计较,则本公子是个体面人儿,彰显德化,明正lun理,是你的福气,散会!”
梁训一边说着,一边抽过吴负腰间的扇子,随意抖了几下,吹起耳侧几根碎发,而一旁的吴负则是笑的深沉。
摊主抽了抽嘴角,还彰显德化,明正lun理?这人也太厚颜无耻了吧!刚要还嘴,就见一位小厮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着吴负道:“吴先生,可算找到您了!”
小厮虽万分急迫,但话说的很慢,咬字清晰,一点也不拖沓,语气恰到好处,连忙将两人请上马车,摊主也似乎明白二人不是小人物,连忙侧身顶礼相送,抖如筛糠。
两人不明情况的被小厮硬塞上车,梁训摸摸车内豪华的装饰,往嘴里塞了个香梨,感叹道:“果然有钱人会享受这一事实,是不分时代的。话说回来,那人怎么会认识你?”
吴负摇了摇头,他也并不知情。两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北砚究竟想为他们二人呈现什么。
马车从后门直接驶入府邸,梁训刚跳下车,就被一男一女两位仆人围着,小厮道:“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侍女急道:“那尚书府里来的婆子嚣张跋扈,不识抬举,趁着少爷不在,又来欺辱丁先生了,您快去看看吧!”
梁训眼神中带着疑惑,疑惑中透露着些许懵逼,转而看向吴负,吴负则是被驾马的小厮纠缠:“吴先生,您赶紧去见少爷吧,此事万分火急,您和小公子心意相通,哪怕是在天涯海角都似贴心而眠,您快请吧!”
吴负不为所动,他怕梁训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出事,而梁训明显进入角色快多了,玩心大起,随手打发吴负去见什么少爷,自己则是麻溜的跟侍女走了。
步入连亭之中,看着微风吹拂镂空铃铛,发出阵阵悦耳响声,别有一番风味。
“我与你说那丁先生关系如何?”
梁训直截了当的询问,结结实实的把侍女吓了一跳,这权势深宅之中,哪个人没有自己明哲保身的一套法则?主子们明争暗斗的,若是拿下人撒气,那可另当别论。
主子天生高人一等,而下人,就是至微至贱的蝼蚁。
侍女思忖再三,道:“梁公子重情重义,与丁先生素来交好,但性子是院里......出了名的口直泼辣。”
“何事如此着急?”梁训又问道。
“少爷侧房夫人的nai妈婆子又来找丁少爷的麻烦了。”说着,婢女忽的往身侧一站,就听房间内尖酸刻薄声陡起。
“先生抓紧穿衣,见的又不是外人,是少爷侧房的nai娘妈子,跟着学礼仪明事理,就装的柔弱可怜,少爷又不在这儿。”
梁训向她一旁看去,只见一个披着单薄外衣的少年跪在木桶旁呕吐不止,面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白净脸蛋上的俊美与和善简直就要溢出来,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