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呵,咳咳咳” 沈醉又激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却又不可自抑地狂笑了起来:“沈归宁。你不愧是许娘给我生的好儿子。”
“血灵珠,是我将它送去北境作为信物之时认的主吧……你生母许娘该是如愿了。我沈醉费心竭力找回的儿子是个瞎子,如今,他又要了我的命……”
说着,沈醉拢了拢自己身上裹着的貂袄,向着沈家的七个族老示意:“来吧。既然是祖上定下的规矩,沈醉焉能不从!”
“慢着!”看沈醉将行向祭柱,大长老喝了一声:“宗主!沈家虽有这样的规矩,但宗主不仅是沈家的宗主,更是朝廷的左相。若仓促献祭,如何面对朝堂之事?
待掌管族中祭祀、仪礼的大长老发声之后,沈家的其他族老也不由交头议论起来。
——“是啊,先帝走前,更是将那封涉及长公主的绝密诏书托给了沈家。如今万寿公主早已经视我们沈家为眼中钉rou中刺。若没了宗主,沈归宁仓促上位,谁来引领一众子弟?”
——“沈家子弟在朝中多为上卿,如今沈家的兴亡早已和天下之事联系在一起。”
——“从未有未做过少主之人直接成为宗主!此事早已越了祖上定下的规矩。”
——“可血灵珠已经认了主,你们总不能驳了沈归宁的宗主之位啊!规矩就是规矩!”
……
听着种种议论之中,只有掌刑长老为自己说话,沈归宁不由将顾莫言的手臂捏得更紧。
未等他们拿出决议,祭坛四周的红线突然震动起来,上面挂着的铃铛不断发出声响。
“宗主,上面该是发生什么事了。”几个长老异口同声向着沈醉。
沈归宁咬了下唇,明白自己虽拿了血灵珠,但至今未有建树,这些人依旧还是将沈醉当成真正的宗主。
此时,铃音突然急促起来,之后越来越急,仿若战鼓。分管传讯的四长老仔细聆听着铃声,在嘴里小声的念叨着。
原来,这些铃音声音的大小、响起的频率,都是用来传信所用。
“不好,是大长公主来了!此时已经上了跃龙台。”四长老将这些铃音的讯号组合之后,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什么?大长公主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到沈家?”其他长老纷纷议论。
“宗主!是否献祭,容以后再议!大长公主来了,那些替身是扛不住的。”大长老的言语之间已透出一丝焦急。
此时,连站在沈归宁这边的掌刑长老也焦急起来:“是啊,宗主,其他事以后再做决议。若再晚了些……”
“沈家今日是立少主之日,大长公主此行的目的定不简单。上去!”沈醉立刻下了决定。
顷刻之间,沈家的七个长老再次咬破手指,与沈醉一起念起了咒文。缠绕在祭柱之上的锁链,又分作了七根回到了他们手里。
祭柱之上的妖奴们被吸干血ye,纷纷跌落进燃烧着火红岩浆的深渊之中。
顾莫言忍着浑身的战栗,抬头向他们望去——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个之前挣脱出半个身体之人,在落入深渊之前远远的朝他看来,做出的嘴型仿佛在向他说:“孩子,保重。”
顾莫言再也忍受不住,全身力气被抽干般跪在了地上。
“莫言,你在干什么!”沈归宁突然失去了手中的支撑,诧异地伸手向他。
顾莫言恶狠狠地朝他斜瞥一眼,却被沈归宁摸索到肩膀,用力摇晃了几下,“莫言,清醒点。你是怕了吗?快给我站起来!”
此时已情况紧急。祭坛慢慢合拢,将那些妖奴的尸首焚化殆尽。顾莫言激烈的挣扎起来,恨恨地看向四周。
感受到族老们朝这边看来的目光,沈归宁强打着微笑,半拖半拽地想让顾莫言起来,却发现此人的手劲极大,自己根本扳不过他。
长老们陆续站上了白玉阶梯,重重地朝这边咳嗽了几声。不知是从哪个长老那里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声音:“虽然是拿到了血灵珠,却连个奴仆都管不住。一个瞎眼之人还是难当大任。”
沈归宁的嘴角渐渐僵硬起来,站起身来整理了仪容,狠狠踢了顾莫言一脚,默默转身朝着声音处走了过去。
他不熟悉祭坛的道路,只能走走停停,侧着耳朵听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然而铃音纷乱,人声嘈杂,里面还有沈醉不时发出的咳嗽声。众多声音混杂在一处,让他无从选择方向。
他知道沈家只重强者,只能咬牙向前。当沈归宁跌跌撞撞,走出祭坛边缘不知何处是阶梯,何处是深渊之时。他咬咬牙,慢慢蹲了下去,用手一点一点在祭坛边缘摸索。
“唉!”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禁纷纷摇头。连掌刑长老也闭上了眼睛。
沈归宁摸索了半天,不得要领。众长老焦灼在他身上的目光又让他难以忍耐。他终于放下了一直上扬的唇角,渐渐面红耳赤起来。
直到他艰难摸索到玉石台阶的边缘,却因为心中焦急,脚下一空……一双手及时伸了出来,将沈归宁往回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