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剑客们并不意外,朝两个沈醉抱拳行礼之后,便守在了院外。
“你走吧。先去祠堂。”其中一个沈醉对着另一个道。
已是盛夏,那人全身上下裹着貂袄,脸上透露着一丝病态的惨白,说完一句话之后便不停的咳嗽。
“是,宗主。”另一个“沈醉”朝那人躬身行礼,退出之前却停下了脚步打量起顾莫言来。
见他踌躇,沈醉朝他摆了摆手:“放心去吧,核查良籍的时候,刘管事已经试过了。这个小哑巴不会写字也不会画画。看来我们的少主为自己选了个顶好的拐杖……你就多做一副人皮,多选一个孩子,做他的替身吧。”
“是”那人这才点点头,退了出去。
沈醉又激烈地咳嗽了几声,朝沈归宁和顾莫言看了看,冷冷地将目光停在顾莫言的位置:“沈家的重要之人,每人都会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替自己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跟着沈家的少主,居然连影子都有了。”
说着,他又剧烈的咳嗽了一阵,顾莫言这才发现沈醉比上次见到之时更加消瘦,整个人仿佛被什么吸干了一般,越发没有了生气。
顾莫言默默地扶着沈归宁,跟着沈醉来到一扇大门之前。门前,一左一后蹲坐着两只青铜雕刻的上古神兽。那雕像模样怪异。上身人脸**猪肚,尾如猎豹。
沈醉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划开自己的手指,血滴飞溅,在神兽的眼睛一晃而过,最后停留在两兽的眼仁之中。
两只神兽突然涨高几尺,动了动自己的脚踩向地面,青铜铸成的脚面与地面接触,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顾莫言嚇了一跳,抬头看了看沈归宁,见他还是一副嘴角带笑的模样,连忙定了定神。
七声巨响之后,大门“吱呀”的朝里打开来,两只青铜兽朝着沈醉和沈归宁匍匐着跪下。顾莫言连忙扶起沈归宁跟着沈醉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片空旷的广场,既无虫鸣,也无鸟啼,连空气的流动都似乎静止了一般。
静,非常的静,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沈醉再次念起古老的咒语,手指中的血ye,形成血符飘入空中。
顾莫言总觉得有视线在盯着他们。转头看了半天,却未发现一个人。
直到沈醉向天空举起双手,让那些血符纷纷往天空汇聚。顾莫言朝上望去,才发现了那视线来自何处。
空中,一只金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那瞳孔仿若深渊,像是要把他吸食过去。
这只眼让顾莫言觉得似曾相识,他因为这个认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耳旁,又响起了咒语,天空上的眼睛慢慢关闭了起来。
天地之间瞬间暗了下来。
漆黑之中,一条长长的玉白石阶梯,柔柔地发着光亮,如一条玉带漂浮到三人面前。
“好好站稳”沈醉提醒二人。
顾莫言刚带着沈归宁踏上阶梯,脚下便震动起来。广场上的青砖纷纷掉入地底。载着三人的白玉石阶自动朝前,浮游在黑色的空间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渐渐有了亮光。
顾莫言朝光亮处出望去,眼前出现了一个宽大的圆形祭坛。祭坛的中心处,立有一根祭柱,其下连接地底,其上直通天际。上面雕刻着沈家的枫叶家徽。祭坛四周布满着红线,上面拴着满满的铃铛。祭坛上方高高台阶之上,沈家的族老依次站立,每人手中牵着一根锁链,延伸到祭柱前方的水池处。水池之上漂浮着一颗血红色琉璃宝珠,正发出耀眼的光芒。
难道,那就是沈家的血灵珠?顾莫言在心中一凛,载着他和沈归宁的玉石台阶已靠上了祭坛,稳稳地定在了半空之中。
二人随着沈醉从石阶刚踏上祭坛,血灵珠的灵光便暴涨。祭坛之下隐隐传来呻yin和痛呼之声。仿佛下面之人皆在炼狱之中。
难,难道是——顾莫言瞪大了双眼。他听过不少呻yin和痛呼,但这个声音从他记事之时就不断的在他耳边响起,他绝不会与其他任何的声音相混!因为这是每个九重炼狱里妖奴的噩梦——他的族人一旦成年便会被带到某处,从此之后,便只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直到妖奴们一个一个消失,最后只剩他一个.......想到此,顾莫言浑身战栗起来。
察觉到身边之人的异样,沈归宁用力的抓紧了顾莫言的前臂,狠掐了一下,“莫言,你是我的拐杖,也是我的眼。别怕,也别慌。否则,丢脸的可不仅仅是你!”说着,扯着他上前了一步。
两人随着沈醉走上了清水池前的圆台。沈醉向沈家的族老们一一示意之后,便双手放在了血灵珠之下,将它捧入掌心,“沈家第二百一十七位宗主沈醉,敬告诸神,沈氏归宁,荣继承少主之位。”
血灵珠转动起来,让沈醉划开血口的手指,再次涌出血来,汇入他身前的水池。族中长老也一起咬破了手指,拉起铁链,让手中血ye顺着铁链流入了祭柱面前的池水。
随着鲜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