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上缓慢地抚摸着江升的背,江升神情萎靡地靠在他怀里,用舌头舔了舔他的锁骨,然后咬出了几个红痕。
闻昭轻轻皱了一下眉,他把手搭在了江升的后颈上,垂着眼看着他眼眶下的淡淡的乌青。闻昭摸了摸他眼下的青色,瞥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烟。
“和我说说。”闻昭的声音有些哑,他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伸手把旁边的烟拿了过来,他捏了捏江升的后颈:“为什么被送到……”他停了停眉头紧皱脸色发冷地说:“疗养院。”
江升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他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闻昭,抿嘴没有说话。
闻昭眯着眼直视着他,从烟盒里面抽出了一根烟夹在手里。江升夺过了他手里的烟,皱着眉说:“不能抽。”
闻昭静静地瞧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知道关心我,为什么不知道心疼自己一下。”他把烟盒盖上,微阖着眼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升凑过去,冰冷的手指滑上闻昭的脸,一寸一寸地抚摸着。他眯了眯眼猛地凑近掐住了闻昭的下巴,用鼻尖摩擦着闻昭的脸:“我不想让你担心。”他捧住了闻昭的脸,直视着他漆黑的瞳孔,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
闻昭揽住他的腰抱住了他:“是你妈妈送你进去的吗?”
江升靠在他肩上垂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闻昭收紧了抱着他的手声音发颤地问:“为什么要把你送进去。”
江升把手抬了起来露出了手腕上的疤:“因为我自杀。”他眯着眼平静地和闻昭说他在德国发生的一切。
白阮听到楼上发出来的剧烈响声慌忙跑上去,推开门看到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屏住呼吸看着躺在床上的江升。她腿脚发软地朝江升走去,坐在床边看着神智不清的他,一种无力的悲拗感从心底溢出来。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以前在江以晏身上发生的一切,在江升身上又上演了一遍。
医生来的时候给江升打了一针镇定剂,白阮坐在床边摸了摸他手臂上的针孔,医生看了一眼屋里的狼藉叹了一声说:“他现在存在暴力倾向,且病情不稳定,我建议还是送到医院。”
白阮垂着头看着昏睡的江升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说:“他没有疯。”
最初几天江升只是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他变成蜂巢,无数的蜜蜂飞进了他的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地扇动着翅膀,从他的耳蜗钻进了他的大脑,在他的脑子里筑巢。
耳鸣让他睡不着,躺在床上总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他感觉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总能看到很多莫名其妙的的东西,混混沌沌的宛如行尸走rou。
江升半夜坐在床上盯着墙上的钟摆,到了两点钟会有人来找他说话。刚开始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凑在他耳边咯咯地笑,后来逐渐变成了一个具体的形象。
江升和他说话抱着他睡觉,他知道闻昭又回到了他身边。
他的世界变得扭曲怪异,无数的人凑上来和他说话,被监视的感觉越发强烈。他的脑子变得昏昏沉沉,时常Jing神恍惚的神神叨叨。
江升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看见了他为闻昭种的那片葱兰花。他趴在栏杆上抽烟,隔着烟雾,看见了有人站在花丛里冲他招手。
他感觉自己长出了翅膀,白色的羽毛下覆盖在泛青的蛇鳞,他想跳下去,纵身飞入那片白色花海。
待烟烫到手指的时候,他才一身冷汗的惊醒,一切不过是幻觉。他没有翅膀,也不能飞,葱兰花里也没有人。
江升搓了搓脸,浑浑噩噩地朝里面走去,他躺进了浴缸里面,上升的水位逐渐包裹住他的身体。他感觉到温暖,犹如回到母体一样,他把自己沉入水底,体验窒息的快感。没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了,只有温暖的水。
手腕割破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看见鲜红的血从血管里面流出来晕在水面上,滴落在地上,他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轻松感。
他的意识逐渐涣散,耳边出来了呜咽的哭泣声,眼前恍惚出现了闻昭的声音,一种绝望的无力感从心底里面溢出来。
脑中的画面仿佛就像走马灯一样,一帧一帧地闪现在眼前,在机场他们隔着一段距离,闻昭站在外面朝他笑了笑,做了一个口型说:“等我。”
意识涣散的时候,他想到了闻昭,他会来找自己,他费劲地睁开眼睛,眩晕地看着头顶的黄光,他不再向往死亡。
江升伤口还在愈合的时候,他在病房大闹了一次,突然的狂躁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伤口因此而裂开。
白阮看着他被压制在地上,痛苦地嘶叫。心痛却无能无力,医生再一次建议:“把他送进医院吧!他现在有严重的自杀倾向,你能发现他第一次,不能救他第二次。”
白阮坐地上久久没有回答,她亲眼看着江以晏被送进Jing神病院,现在又轮到她的儿子。
江升被打了镇定剂在床上昏睡不醒,她握着江升的手仔细地看着他。她走出房门朝医生苦笑了一声:“我决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