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笺开着车,一路都在想,要怎么跟宋妈妈说宋荨已经不在了的事实。等车子开到宋荨的小区门口时,她还是决定,先不跟宋妈妈说,等明天接他们去殡仪馆之前再说。宋妈妈和宋荨的继父一路奔波,年纪也大了,今晚就让老人先好好休息一晚,之后的几天可能都有的Cao劳了,能拖延还是尽量拖延吧。
停好车之后,在小区门口的饭店打包了两份吃的,卓笺捏着宋荨之前给她的钥匙,上了楼。出了电梯,浑浑噩噩地走到宋荨家门口的时候,卓笺习惯性地用钥匙开门,却在正要扭动门锁的时候顿了顿,还是按响了门铃。很快,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卓笺看着门里站着的面相和蔼的男人,愣怔一秒,猜测着对方应该是宋荨的继父,便颔首打招呼,“叔叔,我是卓笺。”
男人连忙将卓笺迎进门里,一边关上门,一边说着:“会芳,是小荨的朋友来了。”
卓笺站进门内,看着颤颤巍巍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的一脸沧桑的女人,霎时红了眼眶,讷讷地开口,“阿姨......”
宋妈妈是见过卓笺的,有一年夏天的时候,宋荨回老家,曾带着卓笺去了县城那边的景点游玩,后来太晚了,没有了回X城的车,宋妈妈便留卓笺在家里住了一晚,只是那时候,宋荨的继父正好去了他自己的大女儿家,帮忙带孩子,所以,卓笺并没有见过他,才会在刚才看到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
此刻,在宋荨不到40平米的房子里,宋妈妈神色紧张,看到站在玄关的卓笺,往前费力地挪了几步,握住了卓笺的手,焦急道:“笺笺,荨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卓笺搀着宋妈妈坐回了沙发里,将手中拎着的饭放在了茶几上,咬着嘴唇,将哽着的情绪咽下,轻呼了一口气,眨了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才抬头望着宋妈妈,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断断续续地开了口,“阿姨,宋荨她......”
“她......有些不舒服,在我那住着,明天我接您和叔叔去见她,今晚你们先在宋荨这里住下,好好休息,之后......可能会辛苦一些日子。”
“她的缺钾症是不是又发作了?”宋妈妈到了宋荨的房子,敲门也没人应,只好用宋荨给的钥匙开了门,一眼望到头的房间里却没看到她人,现下又只有卓笺出现,以为宋荨出了什么大事,等听完了卓笺的话,暗自缓下一口气,猜测着或许是宋荨的缺钾症犯了,所以才暂时不方便走动,于是再开口,声音便冷了几分,“我一直就叮嘱她,千万不要喝酒,要穿好衣服,不能着凉,这些都会引发病症的,就是不听......”
“笺笺,你跟阿姨说,她是不是又喝酒了?”
卓笺本就没细想怎么跟宋妈妈解释宋荨为什么不出现,现下听到宋妈妈的猜测,也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阿姨,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宋荨......”想到自己的后知后觉,宋荨凉透的身体,说到后来,卓笺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宋妈妈看着在自己身边低着头的卓笺,听着她暗含哭腔的声音,也不由叹了声气,安抚道:“笺笺,也不能怪你,虽说你和荨儿关系要好,但你也有你自己的日子要过,她也挺大的人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当回事儿,哪能怪得了旁人啊。”
想到宋荨还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告别厅里,卓笺将自己险些失控的情绪平复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宋妈妈,“阿姨,现在也不早了,我买了些吃的给你们,您和叔叔将就着吃点儿,吃完早点休息,我还要回去......照顾宋荨,就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接你们。”
与宋妈妈还有宋荨的继父道别之后,卓笺又匆忙开着车赶回了殡仪馆,坐在了宋荨的冰棺旁边,隔着一层棺罩,看着躺在里面的人发呆。
卓笺是在21号早上的11点,接到了快递员的电话,说是有她的快递,卓笺疑惑地询问了对方,寄件人是谁,得到了答案之后,卓笺便开车回去签收了快递,看到了宋荨寄过来的自己家的钥匙之后,疑惑地拨打了宋荨的手机,但是并没有人接听,卓笺心间就隐隐有些不安,再加上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宋荨了,才拿着宋荨家的钥匙去了她家,谁知,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宋荨早已凉透的身体。
想到她的遗书上写的肺癌两个字,卓笺就忍不住心里的情绪翻滚。肺癌?多久了?她会很痛吗?为什么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到宋荨的异样?几个月前见到宋荨的时候,卓笺还感叹过她好像又变瘦了,那时候,宋荨只笑着说,最近没什么胃口,卓笺还想着之后要常常约她出来吃饭,可等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宋荨又出去旅游了。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期间,卓笺也有联系她,可是电话里宋荨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只说回来就会约自己吃饭,卓笺也就没多心。
不曾想,这一等,等到的却是宋荨寄过来的钥匙。卓笺自从那次跟着酒后的宋荨回家,见到她摔倒之后,便问宋荨要了一把她家的钥匙,同时也给了宋荨一把自己家的钥匙,哄她说是万一有什么事,两个人也好相互照料,宋荨想了想,也觉得是挺好的主意,两个人才互换了家门的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