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过去落座。同时不忘扫了眼四周,无人,寂静非常,就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他低低喊了声:“干娘。”
说完便沉默了。他知道李氏对他的慈爱,对他的恩情他也是毕生难忘的。而且,李氏怜他,总是帮着护着他。但是要他回应李氏的热情,他是真的手足无措。
“哎,晗儿。”李氏笑着应道。伸手去握文知岸的左手。她慈爱的看着他,对他的沉默毫不在意,她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腼腆的性子。
不会感到他无礼,多的反而是满满的怜惜。知道他过的清贫。李氏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握着他左手的力度。
春风暖暖吹过,带走严冬的丝丝凉意。
李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心疼了,到底是看着他长大的,不舍得他受委屈,他这随万俟殊一走,不知什么时候了才能回来啊。可是,那万俟殊哪是她们能惹得起的。具体事物她们也不敢问,只知道万俟殊欣赏晗儿。
而且,这次的契机,她也该说出那隐瞒数月的真相了。
“晗儿。”李氏突然打破静谧。
“干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但这次你必须离开了。”李氏坚定的看着他。
“那位商贾出手大方,待人客气,你跟他,不会吃亏的。”
文知岸有一瞬间觉得的,她好像在跟他谈论他要去嫁人一样。
可看李氏这样说,就知道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得认命。他不得不放弃安逸的日子,去京城那个繁华却奢靡的地方了。
李氏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并无忤逆之意,便放下心来。
她看着文知岸一张俊美却消瘦的面孔。叹了口气。
“这些年我也没能帮上你什么忙,我看着你又瘦了些……”说着说着,李氏哽咽着红了眼眶。文知岸温柔的注视着她,正要开口安慰。
她紧握着文知岸的手,突然想起什么,从悲伤中猛然回神,认真盯着他。
“晗儿!”李氏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两日后。”他回想起那个男人,强势的语气总会让他发怵。但依稀记得是这个日期。不过现在他还有点发懵。
“晗儿,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要仔细听了!”李氏难得严肃道。
文知岸心中一紧。
李氏吸了口气,看看四周小声道:“晗儿,你可疑惑过你父母的死因?年纪轻轻的就双双去世了。”
文知岸愣了愣,回想那年,他刚及束发之年。
父母在家吃饭时突然离世,死因不明,非常蹊跷。
他听着李氏的话,浑身发冷。他清楚记得那日回家后看到狼藉的小院后,双腿无力,低头便跪在地上良久不能起身……
他那时并不是没有疑惑,但是不敢多想,也不敢去想。一直以来,已成为他心中的一道坎,他恨自己的懦弱、没有能力查明真相。
今日李氏说起,他突然明白前几日那不舒服感从何而来了。
李氏接着说道“你父亲对李家有功劳啊,我那时立刻派人调查此事,得知你父母是被毒死的,凶手就在京城。但多的就查不出了。当年也不敢告诉你……”
两日后
这几天文知岸都过的浑浑噩噩。他回来那日连路上大姑娘们抛的媚眼也没心思害羞了。
巳时二刻,万俟殊果真到了,他踏着笃定自信的步伐,散漫的在私塾里转了一圈,找到了坐在亭内正在整理钥匙的文知岸,走过去站定。
他看着文知岸片刻,发现对方并未发觉面前有个人,便刻意提高音量调笑道:“文先生这是怎么了?半死不活的样子?”
文知岸突然被这声惊醒,他抬头看了看眼前人,清明许多。他这两天总会把自己困死在回忆里,反复的经历失去双亲时的痛苦。
他眼前的万俟殊气势潇洒依旧,高大旱拔。他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只到万俟殊肩膀。这人有多高啊?文知岸心里疑惑。
现在他必须凝凝神了。不能再回忆失神了,这次去京城正好可以寻找真相。
“让陈先生见笑了,在下只是有些不舍得家乡,有点恍惚而已。”文知岸淡淡说道。
不愧是众人认可的人才,连这情绪的转化都切换自如啊!明明刚才一副天塌的神情。万俟殊心中好笑。
“文先生不必多虑,陈某会尽量定期让先生回来的。”万俟殊跟他周旋道。
他发觉这位文先生挺有趣的,尤其是给人清冷恬静的感觉,总会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犯罪。他眯眯眼,收敛了些情绪。
“文先生,马车在门口,这些东西让下人运上车就行。说完,作出请的手势。”
文知岸也不含糊,爽快的走在前面,万俟殊几步跟上,与他并肩前行。
当文知岸看着门前停留的十几匹奢华的马车,直皱眉头。
不过他很快敛去情绪,面部淡定的准备询问时。一个仆人走过来,自称是阿和,然后领着他去了一辆马车,并嘱咐了一些事项,接着阿和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