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飞机很快便着陆了。
现在是热内亚的正午时分,赶上饭点,机场熙熙攘攘挤着来接机的人群。
秦时晏把两人的行李拖好,朝花和笑了笑,“走吧,不是说饿了要去吃饭?”
花和走到他旁边,身形似乎有些不稳,微微晃了一下。
秦时晏觉察到花和的不对劲,一手将人圈过来,温声问,“怎么了?”
“没事。”花和靠着他,微低**体,颤着指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药瓶,“不好意思,下了飞机有些晕,我先吃几粒药。”
“晕机?刚刚在飞机上就不舒服吗?”秦时晏皱着眉,凑近了看花和,才发现他额头上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发白。
花和拧开药瓶,迅速从里面倒了两粒白色的药丸出来,吞了下去。他特意用指节遮去了药瓶上的标签,正要丢回包里的时候,手腕却忽然被扣住了。
花和猝不及防,手一抖,瓶身顿时掉了下去,伴随着药粒之间的碰撞,“啪”地滚在了地上。
“山莨菪碱?”他听见秦时晏说,“我怎么不知道,晕机还要用这种止痛药?”
花和抿紧了唇,抬了抬头,看见那人眸光微暗,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他们离得极近,花和被秦时晏有些强硬地圈着,手腕还被他扣着,上半身几乎已经全贴了上去。秦时晏的下巴就在他的鼻尖上方,几乎一低头,就可以碰到下面的略显苍白的嘴唇。
花和的目光一下滞住了,只觉得心跳忽然快了几拍,连带头脑都有些发空。
“我上飞机前没吃饱,胃饿疼了。”过上几秒,花和把目光转回来,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他有些委屈地强调说,“真的就是没吃饱。”
“机场里不是有快餐吗,”秦时晏没打算放他走,眉心依旧皱着,“之前怎么不吃一点再上去?你胃病严不严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用去。”花和解释说,“我坐飞机的时候不能吃太多东西,会想吐,一直都这样,胃疼了吃两口药就行了。跑医院也是开药,麻烦。”
B市直达热内亚的飞机有将近九个小时,花和除去登机时喝的咖啡,也就在口袋里塞了几颗nai糖和巧克力,这会儿竟然还有力气站在这里跟自己争论,秦时晏看着眼前的人,简直要气笑了。
“你带其他胃药了?”秦时晏说,“胃疼就好好吃药,光吃止痛片有什么用?”
花和跟秦时晏对视了几秒,难得地垂下脑袋来,认命地松了口,“走吧,去医院开药。”
秦时晏扶着花和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他坐在花和旁边,半响问了一句,“以前也是这样?”
花和侧头看他。
“我是说,你以前拍戏的时候,也这样吃饭?”秦时晏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心疼了,“我见你胃疼起来,眉也不皱一下,疼习惯了?”
“剧组有盒饭,就是太难吃了,一顿吃不了多少。”花和缓了一会,觉得胃没那么疼了,又补充说,“真的难吃,全是清汤寡水,一点辣也不肯放,那是人吃的东西吗?我不吃他们又要说我耍大牌。大学食堂都比那个好吃。”
秦时晏听到他这几句话,一下想起了花和粉丝们仅存的那几张微博截图,其中一张就是几包烧烤味薯片,旁边配着文字:啊,发现自己瘦了,可以偷偷吃一包。
花和大大小小的粉丝群体皆知,他们这位正主就是喜欢吃重辣的垃圾食品。
秦时晏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只觉得这人可爱得紧,心中却又忍不住微泛着疼。他轻叹了口气,把花和上车前捡起来的止痛药拿过来,摊在他眼前说,“这个我帮你收着了,胃疼就吃正规药,好不好?”
“好。”花和听他话说得温软而低哑,耳尖一热,挑起眼来笑,“我以后不用这种药了。”
花和跟司机说了家里的地址,司机便特意挑了条路过的线,在房子门口先停了下来,帮两人把行李搬上去,再一路开到了医院。
“把药单给我,我帮你去拿。”秦时晏挂完了号,看着身旁的人,“胃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我和你一起去,”花和笑着说,“热内亚的医院这么大,你来过几次?一会要是走丢了,我还得赔你们公司一个总裁。”
“要真是这样,我们公司人事部怕是会给你送锦旗。”秦时晏看着眼前乌压压的长队,调侃着把药单还了回去,“你先排着,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花和应了一声,把还残留着体温的纸张拿过来,有些心猿意马地排着队。
他低垂着眼,想起自己在飞机上忽然犯病,等着秦时晏睡熟时,偷偷吃止痛药,手肘却不小心碰了旁边的人一下。他刚遮住药瓶,秦时晏便微微睁了一下眼,似乎是没分清楚梦境与现实,看见花和就在眼前,唇角便往上勾了勾,随即眼皮一垂,继续睡了过去。
他看过来的眼神,满是藏着深情的笑意,好像满心满意,就放了花和这么一个人似的。
花和第一次和秦时晏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