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时间已经临近午夜,窗外的灯火却依旧通透,办公楼里更是一盏未熄。
秦时晏结束笔记本上的视频会议,微微揉了一下眼睛。
他刚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便听到办公室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秘书小姐的冷淡的嗓音传过来,“老板,我这里还有些事,方便我进来说吗?”
秦时晏把笔记本关上,微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后颈,“差不多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公司订的宵夜已经到了,你下去吃些,就回家休息吧。”
秘书小姐迟疑了一下,“老板,不是工作,是花和先生……”
“进。”秦时晏敛了面上的倦色,立即道,“办公室没锁门。”
“查得怎么样了,常于那边有什么动静?”
秘书小姐走到咖啡机前,自顾自接了一杯咖啡,在老板对面坐下。
她将手心贴上滚烫的杯壁,抿了一口咖啡,微微笑着说,“我倒是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您知道,徐逾风是花和先生的师兄,早年拍戏和花和抢资源。出了那件事之后就没再接戏,回去接管公司了。”秘书小姐说,“我看了大半个下午资料,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徐逾风不喜欢男人。”
秦时晏半支着头,一言不发地听她说。
“我今天又去见了常于一面,”秘书小姐慢慢搅动着汤匙,“他倒是憋得住,不动声色地很。不过碰巧的一点是,我按预约前十分钟到了他的诊室,听到他正在打电话。电话另一端,就是徐逾风。”
“他是故意让你听见的。”秦时晏明白自己秘书的意思,也笑了一声,“这样就很有趣了。”
“常于知道秦家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公然作对的。”秘书小姐说,“让我来猜一猜,如果徐逾风是他口中的‘爱人’,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能冒着风险,帮徐逾风干那种脏事了。他们之间,很可能存在一笔交易。”
“但他的爱人并不爱他,反倒把脏水全往他身上泼干净。徐逾风找上他,目的只是为了把花和搞垮。而常于就不同了,他想要徐逾风这个人。”秦时晏嗤笑了一声,“我听了你这番话,倒是要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很感人了。”
“但徐逾风很难控制,也不肯乖乖听他的话。常于这样Jing明的人,肯定存了三年前能扳倒徐逾风的证据。一方面是为了威胁徐逾风离不开他的身侧,另一方面是为了自保。”秘书小姐接上老板的话,“他肯定发现自己的电脑被动过了。今天这样试探我,也许是怕秦家挖干净他做的那些脏事,要先放弃三年前那位爱人,明哲保身了。”
秦时晏看着对面的人,低声说,“再盯他一段时间。诱导病人Jing神失常,这罪名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件事看似和徐逾风没有关系,如果常于想,以徐家的势力,徐逾风其实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现在看来,”秘书小姐觉得有些意思,“他哪里是不爱徐逾风?常于这是死也想和他死在一起。”
秦时晏带了Anneil几年,知道这姑娘做报告喜欢直接说结论,今天这也是怕思维跳跃太快,才慢慢梳理在他眼前的。
他相信Anneil的调查的准确性,但他不相信常于的人品。
一个将他人生命随意Cao控在手心的疯子,竟然会这样不惜命,也要拉曾经爱过的人下水?
秦时晏觉得脑袋有些疼。
“死在一起最好。”秦时晏眸光一凉,冷声说,“三年前把花和逼到那种地步,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走。”
“话是这么说的,但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必须好好和您谈谈。”秘书小姐看了看自己老板,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激动,“您前几天是不是去花和先生家了?花和先生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练了一身躲狗仔的本事,您天天坐办公室里,怎么和他比?!您知不知道您被记者写成什么样了,公司要花多少钱帮您公关?”
“这有什么好公关的?”秦时晏倒是一点不介意,“我是在追花和,他们说得没错,让他们说。”
“行,是下属的错,我就不该帮您压着。”秘书冷笑道,“这下您也有可观的桃色新闻了。”
“我顺带问一句,您是不是已经把您的父亲拉黑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早上九点他的电话打到了我办公室,那时候您估计还没醒,我这次是以开会的缘由拒接的。您自己交代吧。”
“你把他放进公司黑名单。”秦时晏的眼睛里带了一点笑意,“反正就他手上那点股份……我也不稀罕。不用交代,我就是昏庸,愿意把所有家产都赔给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