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花和拿着细笔刷,在调色盘上轻轻沾了沾,为画架上的玫瑰花添上最后一笔。
他刚把颜料放下,靠在椅子上伸懒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
花和转过头,看到门缝后面露出一大一小两张脸,挑了挑眼,“秦先生来了?”
花同先走进来,把手中端着的果盘递给花和,“陈妈切了些水果,都是你喜欢吃的。”
花和揉了揉小孩的头,用牙签挑了块芒果rou喂过去。
秦时晏跟着花同进门,打量了一下四周,笑着问,“你的画室?”
画室的墙壁上夹了一排画纸,都是花和临时起意,随心而成的。他的笔下,有教堂的尖顶和白鸽、玻璃窗透过来的第一抹晨光、还有熙熙攘攘的喧闹人间。
不得不说,有些人生来就是缪斯的宠儿。
无论在哪个艺术领域,花和的作品都透出一种灿烂与炽热的生命来。以前拍戏时,总有导演说他眼高手低,仗着皮相和流量挑剧本,还从不参加综艺。
实际上,花和确实有恃才傲物、对艺术表现苛刻的资本。
室内开着暖气,花和似乎是有些热,呢子外衣的纽扣解了大半,连着白色的高领毛衣也被粗暴地往里扎,露出白皙Jing瘦的脖颈来。
他点了一下头,“是呀,没什么时间收拾,让秦先生见笑了。”
秦时晏把视线放到那张白玫瑰上,唇角一勾,“很漂亮的玫瑰。”
“这个?”花和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笑了一下说,“这是画给你的。”
秦时晏略带讶然地问,“画给我的?”
“是啊。”花和说,“你送了我那么多白玫瑰,我怎么都得回上一朵。如果秦先生不嫌弃,等颜料干透,就带回去吧。”
他低头从果盘中咬下一棵青提,仰头便看见秦时晏忽然朝自己凑了过来。
略微冰冷的指腹划过他的下颚,花和愣了愣,听见秦时晏低声说,“脸上沾颜料了。”
“啊。”花和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刚把青提rou揉咬碎,沾染自己体温的手指又覆了过来,在脸上揉了几下。
秦时晏的声音带着笑意,“好了,看不到了。”
“谢谢。”花和回过了神,掩住有些发热的耳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问,“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做晚餐。秦先生想吃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就吃什么。”秦时晏笑着说。
待两人都走出了画室,站在门口的花同看着他们的背影,漂亮的脸蛋微微蹙了一下。
自家爸爸脸上明明没颜料,秦叔叔骗他做什么?
可能是两个大人闹着玩吧。小孩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转身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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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和盯着锅里的炒饭,撒完了盐和味Jing,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以为是花同,笑了一下,软着声音说,“别过来哦,这里有很烫很烫的油,要是溅到身上了,就会特别疼。”
秦时晏看着手忙脚乱找勺子的花和,低低笑了一声,“我不怕疼。”
“秦先生?”花和转过身来,怔了一瞬,脸上隐隐泛了层薄红,“我以为是花同……”
秦时晏走上前去,看清了他锅里黑成一片的东西,轻皱了一下眉,问,“你在炒什么?是不是放多了酱油?”
他的说法比较含蓄,花和炒出来的黑糊不能叫多放了酱油,那简直就是打翻了酱油。
“蛋炒饭啊。”花和说,“快熟了,一会就能吃。”
秦时晏:“……”
秦时晏扣住那只拿铲子的手腕,柔声说,“小同说想让你陪他看书,你要不先出去看看他,我来帮你翻一翻饭?”
“那就麻烦秦先生了。”花和看饭差不多炒熟了,倒是没多想。他松开手,从善如流地把铲子递给秦时晏,叮嘱说,“不用炒太久,会糊。”
秦时晏等花和走出厨房,面色复杂地看着一锅饭,重新从电饭煲里打了三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