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水穿过城市夜晚的璀璨灯火,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划下一道道蜿蜒的痕。
花和端着一杯热nai茶,靠在候机坐上,不慌不忙地咬着珍珠。他的旁边坐了个漂亮的小男孩,三四岁的年纪,满是稚气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和花和的毫无坐姿不同,正经得很。
“和和!下午忽然下雨了,飞机得延时,我去交涉过了,还是没法飞。”
空旷的大厅内忽然跑过来一个男人,气喘吁吁地在花和面前停下。他看了看旁边的小孩,问,“你给小同买晚饭了吗?他还饿不饿?”
“他和我闹脾气,不肯回国。”花和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孩,“也不怪他,毕竟是在意大利长大的。几年没回去,要不是老师出了事,鬼愿意给那边的机场打钱?”
“我带小同去吃点东西吧。”男人说,“已经很晚了,和和,你要不先回去,迟一些再回国也不要紧……”
花和摇了摇头,“不行,我要等着飞机启程,回去见老师。”他停了一下,说,“阿零,你要是累了,就带花同去旁边找旅店睡一会吧,记得给我发定位。走了喊你们。”
“你一个人留这里?”程零瞪着眼睛看他,“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一个omega注意点安全行不行?我先带小同去吃东西,一会回来找你。”
花和有些好笑地应了他两声,抬头看向落地玻璃外的雨,微微垂下了眼。
他望着窗户,瞳孔渐渐变得涣散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
四年前,他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坐在意大利孤零零的机场里,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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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和在人生的前二十年间,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自己的粉丝和舆论,逼到意大利。
读大学的时候,就有公司开始找花和接戏。他什么戏都接,弯着眼睛吃尽了苦头,在肮脏功利的娱乐圈里磨出来一身演技,撑起了公司半边天的流量。
他那时候想,就这样过下去吧,偶尔趁经济人不注意出去吃趟火锅,在寒冬时对着满是雾气的玻璃窗发一会呆,什么也不做,就已经很满足了。
直到花和堵在机场,被自己的粉丝齐声谩骂。人群一见到他,就和沸腾了一般,尖利刻薄的语言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人冲他丢刀片。
保安过去制服时那人还死死瞪着花和,仿佛有多少深仇大恨,要将他千刀万剐。
花和被旁边的助理拉了一把,堪堪躲开了细小而锋利的刀片。回酒店后他收拾好行李,轻描淡写地和助理说,“小李,帮我订张去热那亚的机票,解约的合同我已经签好了,一会麻烦你带到公司里去。”
助理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才说,“花哥,你一个人跑意大利去干什么呀?娱乐圈不是第一回出这种事,公关迟早能处理好的。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好歹也带着我吧。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放得下心啊?”
“花哥,就是一次事故而已……没凭没据的,粉丝也是一时激动,”助理说着,越来越着急了,“都会过去,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你不去给我添乱,我就安心了。”花和轻笑道,“放心,我在那边有朋友。你就当我是去度假,住一会就回来了。”
助理张了张唇,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好了,就这样吧。”花和一根手指抵在下唇上,狭长的眸子隐在墨镜后面,“我走啦。”
他也不等助理回应,随后便转过身,听着行李箱在地板上轱辘辘地转动声,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花和在飞机上饱饱睡了一觉,回酒店安置好行李后,只身一人打车去了热那亚最大的地下酒吧。
调酒师从吧台后走出来,给他递来一杯Tequila Sunrise。他细细打量着花和,笑着说,“早晨五点半的日出很漂亮,漫天的炽烈暖意,云里都能透出火来,适合你这样的美人。”
花和温声道了句谢,朝调酒师轻轻笑了笑,端着玻璃杯找处角落坐下了。
琥珀色的透明酒ye在玻璃杯中轻轻晃动,和着酒吧上方打过来的五光十色,映了满杯光斑。
花和瞥了一眼包里不停震动的手机,有些心烦地偏过头去,抿了一口酒。
他关了手机,把手里的酒慢慢喝完,一抬起头,却无意间对上了不远处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是一个黑发的亚裔男人,穿着一套漂亮而Jing致的象牙白礼服。他将指尖互相抵着,半靠在酒吧的一角,嘴角噙着半分笑。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花和,眼底尽是对漂亮花瓶的欣赏,见花和看了过来,也不见半分收敛。
花和愣了一瞬,随后挑起眼,也朝男人笑了一下。
都是酒吧的常客,他怎会不知道对方的暗示?
花和瞥到已经见底的酒杯,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映着图案的nai糖,走到男人眼前,眉眼弯弯地摊开手,柔声问,“先生,吃糖吗?”
男人折下酒吧花瓶中的玫瑰花,递到花和的手心上。他把糖纸剥掉,咬着糖果凑在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