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奇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之所以说细微,是因为如果黎离不知道有闻昱这个人,也许根本不会特别地留意。
黎离决定亲自见一见闻昱。
他用宋维屏的手机给闻昱发了一条消息,邀请他次日下午三点钟在薄雾咖啡馆见面。
[咖啡馆?]
[有问题吗?]
[不符合你的风格罢了]
[那就这么定了。]
[好]
对方意味深长的回信,让黎离心里没有一丝计划即将得逞的喜悦,反而加剧了本来已经够恐怖的脑补。
第二天,黎离装病请假,下午溜出家门去,打车去薄雾。他坐在约定方位的侧手,很好的观察角度。
到三点钟的间隙无比漫长,他一口水也喝不下去,焦躁难耐,直到一个男人捏着手机走过来,坐在了约定的方位。
这个男人穿着一件驼色的经典款风衣,脸看着挺年轻,但眯眼时眼角的细纹没有藏住——也许并无隐藏之意。他很好看,举手投足间,漾着一股使人着迷的从容。服务员走过来点单,他捧着菜单,笑着点点某处。他的笑容好像有一种魔力,能使别人思念他,因为黎离看到离去的服务员抿着嘴角,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在他点单之后,黎离站起来,坐了过去。
男人歪了歪头,微笑了一下,像在问黎离为什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也许以为他是来找他要电话号码的吧?黎离恼怒地想。
“闻先生,约你过来见面的,不是宋维屏,是我。”他仰起脑袋,坐了下来。
闻昱微挑了一下眉,说:“难怪了,他从不迟到的。”
“你跟宋维屏什么关系!”黎离气得想大叫,但事实上也只是绷直脊背,他真想把桌上插花的水瓶里的水泼在他脸上,在这个想法之后,他才想起来宋维屏不是重点,“还有秦奇呢?”
闻昱看起来有点搞不清状况,他稍稍退后了一点,但本着关爱小朋友的想法,还是好心地说:“小朋友,你先别激动,坐下吧。”正巧服务生送来他的咖啡,他叫住服务生,“再来个冰淇淋杯,多加几个球,按两份算。谢谢。”
黎离一拍桌子,把服务生都吓跑了。
“谁要吃冰淇淋,我问你话呢!”
闻昱一语不发,神色难以捉摸地看了他很久。然后,才讲手肘支上桌面,又轻又软地说:“小朋友,游戏规则不是这样的。”
“小朋友,游戏规则不是这样的。”
闻昱笑得像一只道貌岸然的狐狸,就好像脱都脱光了,还要讲究不能一丝不挂的礼仪,死活也不蹬掉脚上的最后一只长袜。
“你问我,我也要问你。”闻昱用食指敲敲桌面,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而整齐,透着健康的粉红色,“只许说真话。”
“凭什么?!”黎离皱着鼻子,虚张声势的小猫。
闻昱眯着眼睛笑了笑,端起杯子:“那你走吧。”
“行,”黎离气了乐,今儿还非得跟他玩玩,“问吧,我让你,你先来。”
闻昱抿着咖啡杯想了想,说:“你多大了?”
“18。”黎离说,“那你多大了?”
“34。”闻昱回答。
黎离轻轻嗤笑了一声。
闻昱无视了他笑声和表情里的讽刺意味,问:“你是宋维屏什么人?”
“他要是死了,我就是他财产的继承人。”黎离说。
闻昱的表情有点微妙,微微歪了一下头,自言自语地说:“他结婚了?”
“没有。”黎离回答,“又轮到我了,你又是宋维屏什么人?”
“他啊,和我是旧相识,”闻昱用小叉往咖啡杯里加了块方糖,“我以为今天是来叙旧的呢。”
“你跟他睡过吗?”黎离问。
闻昱一副被他的直接吓到而又得保持礼仪的样子,但还是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黎离的表情有点复杂,继续追问:“那你和秦奇又是什么关系?”
“不是这样玩的,好吧?”闻昱做了个示意冷静的手势,“我们慢慢来,你急着上课吗?”
黎离高傲地摇了一下头:“问吧,你可以问两个。”
“你不是他儿子,他们宋家的男人有毛病,生不出孩子。”闻昱虚咬着指背分析,“你是他小情儿吧?”
黎离没有回话,也没有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他现在,”闻昱用手拢住嘴巴,用气声说,“技术好吗?”
黎离怔了一下,摇摇头。
闻昱也很明白地摇摇头:“我就知道,他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笑出来。
太阳偏西,黄昏如同一场缱绻的薄雾,笼罩住了整个大地。
“秦先生在追求我,”闻昱像微醺了,脸颊有点红,也许是因为他的咖啡里加了酒Jing的缘故,“不过,我还没有答应。”
黎离直直地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