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屏和秦奇两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秘密的协定。
这是黎离发现的。他没有证据,但在这两个人身上,嗅到了不约而同的气息。他没有可信的朋友,不知道要跟谁说这个小秘密,只好咽下肚子,当作无事发生。
黎离依然和秦奇约会,有一两回还撞见过宋维屏。世界实在太小了,何况他们两个原本就是同事。
不过,他现在可没耐心去研究这两个老男人的“暗通款曲”,和秦奇恋爱已经够他忙得了。他无时无刻,没完没了地思念这个温柔的男人,完全把赵俶给抛在了脑后。游戏总是要有伙伴才有趣,赵俶是个单机益智类小游戏,生动有趣,无聊的时候未免不会沉溺进去。可是,秦先生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共舞的人,黎离情愿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单是和他抱在一起转圈圈,就快乐得不得了。
黎离不爱同龄人,他觉得他们又笨又幼稚,和自己不是一种土里长出来的花。他们不会懂他拥有的,也不会懂他痛苦的。他没有耐心去驯养一个未来充满无限可能的年轻男孩,他才懒得和毛头小子玩暧昧游戏。
他要爱,要欲望,要所有怀抱为他敞开。当然,也有另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他想以毁坏来结束玩乐。
赵俶太好糊弄了,只要一点甜头。他好像有点贱,以能承受黎离的脾气为荣,只要之后一个眼神,一个靠近,一瞬间就恢复了舔狗姿态。好在,黎离还没有玩腻他,毕竟秦奇总有忙碌的时候,不能时时陪着他,宋维屏更不可能,在这些不知所从的琐碎时间里,和赵俶玩偷尝禁果的游戏被塞进他的空闲日程。
有时候,他也和宋维屏的秘书睡睡,钟秘书技术实在很好,而在家门口缠绵shi吻后,又要装出厌恶的样子实在很刺激,像演戏一样。
入秋之后,宋维屏回来的越来越晚,不再折腾他,只是抱着他睡觉。黎离睡不着,悄悄地借着台灯看他,第一次发觉他老了。这个男人在他眼里曾经是神明般的存在,折堕之后化为凡人,再之后,连凡人也不如,已有倾颓之势。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某一次,黎离问秦奇。
宋维屏喜欢黎离,不止因为这个故人之子漂亮听话,还因为黎离从不问他这种事,更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秦奇摁灭手机,说:“嗯?什么?”
黎离识趣地没有再追问,趁着秦奇下车看加油时,翻他的手机。秦奇的手机录了黎离的指纹,很轻松就打开了。他翻微信,除了工作联络,排名第二在他之后的对话框是一个项链的头像,备注是:闻。他简单地翻了翻,平淡无奇的对话,对方应该是个珠宝设计师之类的人,内容从寒暄到珠宝艺术展。
他点开头像,草草地扫了一眼朋友圈和微信号,但秦奇似乎已经处理妥当,走向驾驶座。黎离飞快地退出程序,摁灭手机,放回原位,坐好了。
吃饭时,黎离咬着牛排,含糊地问:“我把老宋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弄丢了,你认识什么做珠宝的人吗?”
“做珠宝的?”秦奇放下叉子。
黎离心虚地咬着叉子低下头,嘿嘿笑了两声,说:“是条项链,我想弄个一模一样的放回去,不然老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秦奇摸了摸他的头顶,说:“我帮你问问朋友。”
晚上回宋家,宋维屏依然回来的晚。但黎离没抱怨什么,乖巧地伺候他睡下。半夜,宋维屏睡熟了,呼吸均匀而平缓,黎离悄悄爬起来,捏着宋维屏的手指头解了他的手机,在数百个联系人里翻找。
他有一种直觉,那个做珠宝的没那么简单,起码和秦奇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在聊天记录里,对方提到过封天国际,他想没准宋维屏也认识呢。果真,在最底部w一栏,他找出了那个头像,备注写着神秘婊子的名字:闻昱。
黎离咬了咬大拇指,继续翻看,发现宋维屏视角看到的朋友圈,和从秦奇视角看到的不一样,少了一条有照片的。
黎离挑了挑眉,心里暗骂一句贱人。
只有两种解释。
要么,是宋维屏坏事做尽不招人待见。要么,就是这贱人在撩他已经收进手心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