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五天陆承熠没有在公馆见到庄显,一个年资很高的女佣暂时接替了管家的工作,她替庄显请了假,并善心地帮他联系了家庭医生。
在一个不是周末的日子里庞英突然到访,陆承熠坐在客厅看报纸,女佣把她迎了进来。自从紧急会议之后,所有与会的军官都尽量推拒掉不必要的拜访,庞英一直体贴地配合,这次出现才让陆承熠觉得有些意外。
“我知道不该来找你,可是我忍不住。”庞英懦懦地站在他旁边,像个自知犯了错的小女孩。
陆承熠起身把她拉到沙发上坐好,温柔地抚过她的长发,不是责怪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是管毅,”庞英眨着大眼睛看他,水汪汪的。“他是个Beta,在部队一直被排挤,前几天他忍不住反抗,受伤住进医院了。”她越说越激动,紧紧拽着陆承熠的衣角,陆承熠揽过她的后背,轻拍着安抚。她像一只狂风中旋转的落叶,终于在陆承熠的怀抱里找到归宿。
“你答应过我,会帮他升一升,能不能尽快,哪怕一级,我不忍心让他再去面对那帮坏蛋。”庞英覆在他怀里恳求,那楚楚动人的语气像是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陆承熠并没有被打动,搂着的手臂没有松开,但说出口的话是拒绝:“Yvonne,现在恐怕不行。”
庞英没料到他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抬起头殷殷怯怯地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的…”
“但不是现在。”他掰正她的身子,跟她讲残忍的道理:“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交易,所有交换的筹码都必须等待合同生效,我们还没有结婚,所以交易无法开始。管毅的事情也是交易的一小部分,所以他也必须等。”
庞英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揪着他的衣襟扑到他的怀里。泪水带着体温,暖暖地洇shi他的衬衫,庞英的声音透着一股绝望,像说给他听,更像说给她自己。
“我是为了他才答应叔叔,我们五岁相识,他等了我二十年,还有五年,”她喊他的名字,哭红的眼睛像兔子,“承熠,我怕他挺不下去,等不到我回去。”
这个时代大家族里的男女,无论外表看起来多潇洒,撕开里子没有一个体面。陆承熠擦掉她脸颊的泪痕,泪水冲花她Jing致的妆容,露出铠甲下的脆弱。他宠孩子一样揉了揉她的头顶,真诚地给她安慰:“他是男人,就会等到你回去。”
庞英窝在他怀里把憋在心里的苦闷哭了个痛快,不是交易伙伴,只是两个可怜人。陆承熠抱着她,心思却飘到别处,刚刚那双哭红的兔子眼一瞬间让他想到庄显,那天他也一直在流眼泪,如果抬起头,眼睛是不是也那样红。
庞英哭够了,妆也乱了嗓子也哑了,陆承熠把她扶到楼上的客房休息,安顿好庞英他就下了楼。
陆承熠吩咐女佣去商业区买一些适合年轻女孩的化妆品,女佣换了衣服利落地出门,陆承熠走到偏厅,终于肯面对这个迟来的自我检讨。
怀疑庄显的那一刻就该把他赶走,留下他是犯的第一个错。即使庄显不能说话,也不能洗脱间谍的嫌疑,毫无意义的试探是第二个错。至于走进那间房,把他压在身下,是私欲还打着调查的幌子,陆承熠骗不过自己。抵抗Omega的信息素是军人的第一课,他按耐不住的是心瘾,贪情纵欲,罪无可恕。
庄显不能留下了,是不是间谍他都得走。一个低贱的平民,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不配左右他的意志,更何况已扰乱了他的决策。
女佣用了一个小时才从商业区回来,把沉甸甸的包装袋送进庞英的客房。庞英只用了一刻钟就把自己重新装饰成Jing致的娃娃,她向陆承熠道了谢,离开了公馆。
又两天后,陆承熠准备用早餐时在餐厅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庄显,直挺挺的身子却垂着头,陆承熠侧了侧脸才勉强看清他依旧无血色的嘴唇。他步子迈的大了些,比平时离庄显近了一点,可忽略不计的距离,他却用余光瞥到庄显躲了一躲,毫无意义却出自本能。
陆承熠心里不爽,却眉头也没皱一下,计划着三天,不,两天之内,把他赶走。
第二天陆承熠还没吃完早餐,军区又发来紧急会议通知。他一刻没有耽误,快速坐进装甲轿车。还是总司令部办公楼,地点却改在圆桌会议室,第1至第6军全体将官全部到场,不乏暂停任务连夜赶回的同僚。
主座的最高领导不是国防部长,而是陆军部长,陆军的直接领导人。所有高级干部手里都捏了把汗,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反而不会是小事。
“昨天下午三点,十三区驻守军的大队长巡查时被当地武装势力突袭,劫持了军用装甲车并造成五位士兵当场死亡。”近期十三区越发动荡,已然成为联盟最棘手的军情,杀人劫车的事故虽是第一次发生,但不至于如此大阵仗。
陆军部长巡视一圈座下迥异的表情才继续往下说:“十三区事件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他们劫下装甲车没有损毁或托运,而是撬开了加密锁堂而皇之地把车开走。”座下一片哗然。
联盟的装甲车配备独特的防御机制,除却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