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说来就来,还来得格外汹涌。
所以孙覆洲十分刻意地翘起了二郎腿,筛盅攥在手里,没继续揺。
他直勾勾地盯着沈垣:“老实说,陈禹跟你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沈垣见他没有动作,自己也相继停了,“怎么,现在要玩真心话吗?没想到孙队的酒桌游戏比我还低龄。”
低龄地跟纯情高中生似的。
孙覆洲非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怎么就低龄了,再说——反正你也没说实话,我就他妈多余问你。”
关于陈少的娱乐新闻多得遍地开花,其中给沈垣的标题是“最长情的一位”。
沈垣喝了一口酒,牙齿轻咬住酒杯边沿:“我说的是真话。”
孙覆洲轻蔑地切了一声:“我信你个鬼。”
“真的。”沈垣忽然从对面坐到了他身边,“我不喜欢说假话,陈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目光沉沉,犹如深渊,引人入胜。
孙覆洲架着二郎腿,侧了侧上身,十分抗拒他突然的亲近:“你喝多了吧?”
沈垣又盯了两秒,随后轻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在躲什么?”
孙覆洲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没有……”
“你在躲我。”沈垣将杯子放到桌上,给自己倒满酒,又给孙覆洲的也倒满,“你明明说过我不是坏人。”
孙覆洲想借酒转移注意力,但他还是不可遏制的想起他的后半句——那应该是两年前,沈垣问他为什么救自己,他说了一句因为沈垣不像坏人。
他实在想不通,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沈垣记这么久。
况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根本不了解沈垣这个人,只是被皮囊迷了眼。
孙覆洲就这样安静了两秒,倏地抬起头,冷静地说:“可你后来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刚落,沈垣就变得局促起来,语气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不是想一夜情,也不是故意闹事,我只是……华哥前一天找了我一晚上,把我的一个小弟弄残了,我必须得找回场子,不然……”
说到这儿,孙覆洲的音量陡然变大:“你可以报警!”
他歇了口气,又说:“可你没有,哪怕你认识我这个警察,但你宁愿进派出所,也要自己解决,好哇,既然你那么喜欢吃牢饭那你就去吃!你乐意做一个混混就去做!”
沈垣眼里隐隐显出了红血丝,因为干涩而忍不住眨了眨:“你说过你信我……”
孙覆洲不想看他的眼睛,冷冷地说:“可你都在干什么?”
据他所知,这两年沈垣可没少闲着,收放高利贷,打架斗殴,成了西水区有名的混混头子,直到半年前,他将自己的黑啤酒KTV改成了黑啤酒会所,这位沈老板才忽然沉寂了下来。
沈垣伸出手,想去触碰他,却又曲了手指:“我不会了,你别不相信我。”
真是要命。
孙覆洲觉得刚喝下去的酒这会儿都涌上了脑仁而,这个场景像极了两年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严声道:“别在老子面前装可怜。”
闻言,沈垣就抬手抓了抓侧颈,拉抻出了修长的颈部线条,他沉了一口气,紧紧地抿着唇。
他啧了一声:“……孙队,你不喜欢这一款吗?”
还真是翻脸如翻书啊。
孙覆洲好笑地看着他演戏:“我喜欢野的。”
沈垣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其实我……挺野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宽肩窄腰,宽松的毛衣将身体曲线都贴了出来,看着看着,孙覆洲感觉口中竟泌了些唾ye,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他受不了了:“你到底想干嘛?”
“你。”沈垣没有逼近他,反而往后靠了靠,杯中的酒就没有满过,“我不大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儿了,想重温一遍。”
孙覆洲觉得自己每一处都在忍不住情动,但每一处又都在挣扎抗拒。
他想离开:“你喝多了。”
沈垣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他拉了过来,并顺势换成了居高临时姿势,用一只腿抵进了中间,限制了孙覆洲的行动。
他用的是那只伤腿,这么突然的一用力,疼得额角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不过疼归疼,这招对孙覆洲很有用,他果然不挣扎了,而是变成了不断退后,想要努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垣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忽地直接往下,按着揉了揉,然后笑着问他:“孙队,够野吗?”
野……太他妈野了。
孙覆洲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扯了起来——他虽然有点醉,脑子却还在线,分得清这人只是腿伤了,手还是好的,便毫不留情地将沈垣的手反拧住,眼看着皮rou都拧白了。
他的脖颈涨得泛红,紧接着,咬牙切齿地说:“两年前拿了你的玉以后我就说了,咱俩不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