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蜂网咖从外面看,很破,特别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里面肯定都是流着鼻涕的小学生。
直到走进去,他们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它比想象中得要大,南北通透,十分敞亮,位置几乎都被坐满了,人声沸腾,连门口的几个包间也不外如是。
掀开塑料门帘后,左手边就是吧台,除了帮人充充网费以外,还卖一些泡面瓜子小零食,那本来应该是罗军坐的位置,现在由另一个人守着。
罗军一巴掌拍醒了那个窝在吧台里打盹的青年:“小毛,里面那个包间没人吧?”
小毛迷茫地在他们直接来回看了看,孙覆洲的笑容太虚假,刘承凛的表情太严肃。
他看了一圈之后,还是只敢和罗军对视:“没,没人,军哥你要上机吗?”
罗军摇了摇头,踮起脚趴在吧台上,伸手够了一包放在抽屉里还没拆封的烟,一边拆外包装一边又从保温柜里拿了三瓶饮料。
他抱着东西示意了一下小毛:“不用,记得这些要记账,我去跟……跟我朋友聊一会儿,老板娘来了就给我发个消息。”
说完,罗军就领着孙覆洲二人来到所谓的包间,他伸手推开了半透明的玻璃门,不料门后的垃圾桶却应声倒下。
罗军匆忙腾出手去扶,又扭头对他们笑:“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平时自己玩的包间,有点乱,你们随便坐。”
孙覆洲微微偏了偏头,打量了一圈这个逼仄的空间——并排着五台电脑,地上遍布着瓜子壳儿和空零食袋没人打扫,电脑桌上每个烟灰缸都插满了烟蒂。
唯一让人顺眼的就是桌子前的沙发椅,裹着棕色的毛绒椅套,看着就很舒服。
罗军带着满满的笑容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垃圾,之后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到他们两人面前,十分上道地一人递了一支烟。
孙覆洲欣然接下,刘承凛倒是摆手拒绝了,正打算问他关于黄小山的问题时,孙覆洲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你们老板娘说今天是你值班,你怎么在外面?”
罗军一愣,笑了笑:“一天到晚呆在网吧也闷得慌,就出去透透气。”
孙覆洲问:“想出门就出门,工作挺轻松啊,你一个月能挣多少?”
罗军不明所以地回答:“两,两千。”
孙覆洲紧跟又问:“你只有这一份工作?有没有别的收入?”
罗军下意识偏了偏视线,点了根烟含着:“对,对啊,你们不都查得到吗?”
一个月收入两千,但他们在楼下见到罗军时,手里可不止两千。孙覆洲没再问问题,而是给刘承凛丢去了一个眼神,然后整个人在软和的椅背上一靠,做出一副没有问题了的姿态。
刘承凛领会了他的意思,立马正了神色,从怀里拿出一张相片,放在罗军的面前:“认识他吗?”
黄小山的一寸证件照被放大成正常尺寸的照片,稍微有些失真,但罗军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朝夕相处”的大哥。
罗军点头:“认识认识,黄毛哥。”
刘承凛一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收起黄小山的照片:“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父,我们都跟着他混,他罩着我们……”罗军说着说着,觉得不太对劲,“黄毛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被人杀了。”刘承凛淡淡地说,“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乍一听到黄毛的死讯,罗军明显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后就是长久的缄默,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缄默之后,罗军拿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心里默默地算了算日期:“我,我们有两天没联系了,要不是你们说,我还以为他还在老家……好像是前天……就,就是二十三号晚上,我们一块喝了酒,在那之后就没再见过。”
刘承凛将这些细节记了下来:“喝酒的都有哪些人?”
罗军往地上弹了弹烟灰,似乎情绪也因为烟草而愈渐放松:“就黄毛哥和我和周力,我们三个人。”
刘承凛接着问:“在哪喝的?具体时间几点到几点?”
罗军说:“在黑啤酒会所,九点多到十二点吧。”
这已经是黑啤酒会所第二次在这个案子中出现了。
孙覆洲和刘承凛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刘承凛低头在纸上重重地圈下了黑啤酒会所这几个字。
安静了一会儿的孙覆洲,重新接过了谈话的任务,他将视线落在罗军夹烟的手上:“你的手怎么了?”
罗军正弹着烟灰,手一抖,还剩小半截的烟就这么被他弹了出去。
见状,罗军连忙跑过去用脚尖踩灭,又将烟头踢到墙角,一边往回走一边抬手摸了摸头顶,刻意无视了孙覆洲的视线,探身用没受伤的手摸着椅子缓缓坐下:“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
孙覆洲没有继续盘问他的伤:“跟我们具体说说你们喝酒那天的事吧。”
罗军似是松了口气:“好……那天九点多,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