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大人,您尝尝这家的豆腐脑,据说是京城一绝。”
“……”鲍重只坐着不应声,微眯着眼拿鼻孔瞪他,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这是楚隐霞和白宵岚商量之后想出来的办法,鲍重的心结往深了说是接受不了别人拿他比较,往浅了说是因为不爽自己吃甜豆脑而楚家人吃咸的。
他们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同朝为官也很难避免被比较,鲍重向来心眼不大,这他们就更改变不了了,所以干脆从浅层次下手,先把豆腐脑的事情解决了。
“小二,上三豌豆腐脑,两笼小笼包。”
“好嘞!豆腐脑甜口咸口?”
“两碗甜的一碗咸的。”
一直坐着不动的鲍重听到这句话终于纡尊降贵地低了低头,瞟一眼点菜的白宵岚。
三碗豆腐脑和两屉小笼包热气腾腾地端上来,两碗豆脑上面淋着这家店特质的糖浆,配上一小撮白糖,闪闪发亮,一旁孤零零的一碗豆脑浸在酱油调制的卤子中,点缀着炒得脆脆的花生米和豆皮,淋上香油,旁边配着一碟调节口味的辣椒酱。
“这家的小笼汤包也是一绝。”白宵岚一边说一边夹了一个到楚隐霞的碗中,示意鲍重随意。
这小笼包确实不错,筷子一扎就“呲溜”地往外冒汤汁,一股蟹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鲍重端过一碗甜豆脑开始喝,不发一言。
他今天下朝后刚打算到常去的早餐铺里买点油条和豆浆,这哥俩就窜到他的马车前,非要请他吃早饭,不依不饶地,缠地他家的马都等烦了开始尥蹶子。
敌不动,我不动,鲍重虽然跟着他们到这吃早饭,但是绝不主动开口,打定主意要看看这两人想做什么。
楚隐霞斯斯文文一个人,口味还挺重,端过那碗咸豆脑尝了尝,觉得味道不太足,还又添了两勺辣椒酱,白宵岚看着都觉得喉咙火辣辣的。
如果忽略楚隐霞白宵岚两兄弟和鲍重之间明显的分界线和诡异的气氛的话,一顿饭也算吃得宾主尽欢。
楚隐霞的舌头接受辣味能力良好,嘴巴却还略逊一筹,平时常抿着的两片薄唇被辣得红彤彤,微微嘟起,勾得白宵岚刚吃完早饭又饿了,手指蜷了蜷,最后拿出贴身的手帕来帮他擦了嘴,又把手帕叠好藏回贴身的口袋里。
楚隐霞清清嗓子,说了这顿饭的第一句话:“鲍大人,吃得可好?”
“还行。”鲍大人也自己掏出手帕擦了嘴,还把胡子细细理好。
“鲍大人,之前外人对你我多有误会,传出那些风言风语来,碍了您的耳朵,但楚某认为,这口味之事过于私人,别人的评价不必太放在心上,鲍大人觉得呢?”
“哼。”没说到你身上,你自然大度,鲍重颇看不上他的说辞。
白宵岚之前就觉得堂堂右相对一个兵部侍郎主动示好已是自降身份了,现在还遭受人家的冷遇,一时按捺不住脾气就要掀桌,手臂却被楚隐霞悄悄握住了。
转头看到楚隐霞的眼神,再想到因为这件事带来的麻烦,还有两人商量的时候楚隐霞说的“这件事若是能和平处理了最好,毕竟鲍大人也只是心眼小了些,不是什么大jian大佞之人,况且他也为国做过不少实事。”,只好深呼吸,示意二人继续。
“鲍大人,我喜食咸豆脑是受了家父的影响,您看白大人与您一样,偏爱甜豆脑,也是自得其乐,个人有个人的喜好,不容别人置喙。我替之前出言不逊的人道歉,您大人有大量,莫与他们计较,可好?”
“你说的也是,那些人说了什么也影响不到我什么,我也给右相大人您一个面子,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告辞。”
鲍重走出早餐店后,白宵岚问楚隐霞:“你觉得按鲍重的脾气,这回能有用吗?”
楚隐霞摇摇头:“不知。”
“希望他别再偷摸找你麻烦了,咱们在明处,防不胜防。”
楚隐霞赞同地点点头,待嘴唇上火辣的感觉好些后便也结账离开了。
——
第二日早朝后,楚隐霞又被庆帝请到了小书房议事。
“我听说你昨日请鲍重吃早饭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线,楚隐霞不慌不忙:“回皇上,是的,微臣之前见鲍大人似乎对微臣有些误解。”
“那你们的关系是否有缓和?”
“回皇上,微臣认为有所缓和,误会已经基本解除。”
“那行,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南疆的‘青黄不接月’了,算上路上的时间,这几日就要启程,朕打算这次让鲍重随行。”
青黄不接月外派京城高官安抚南疆民众的事情向来是一文一武,如今他为文相,白宵岚为武相,两人应是最好的搭配,这鲍重作为兵部侍郎难不成要顶掉表哥的位置?
“那左相大人……?”
“一起去,都去,最近不怎么太平,据密报,前朝余孽似乎又出来活动了,且各地的匪寇也都有所增长,这次派两位武将保证一下安全。”反正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