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长啸道:“谢将军,此话怎讲?”
谢九龄不慌不忙道:“眼看殿下特意设下陷阱困住我们,却不急着下杀手,我突然想通一件事情。殿下此刻出兵,目的不止在破坏神机营防线,更在俘虏我们罢?”
靖王饶有兴味道:“哦?你接着说说看。”
“既然殿下更想要活捉我们,自然是有话要问,不然一举击杀永除后患不是更好么?”
“那你可猜得出,本王想说什么?”
谢九龄风轻云淡道:“想来殿下腹中纵有千言万语,归结到底无外招安二字。”
崔狻一惊,在心中问道:“他来劝降我们?”
“**不离十。”谢九龄笃定地回答了他。
崔狻索性Cao纵阿修罗收刀入鞘,抱臂靠在土石上,做出一副偃旗息鼓的样子。靖王见状并未落地,但炮口的红光也稍微熄灭了些:“谢将军是个聪明人。看来也不用我多说了。”
崔狻抬头望了望天空,突然插口道:“靖王殿下,谢将军是个聪明人,但我笨得很,还是需要殿下多解释两句。比方说,我要是向殿下投诚,能得到什么好处?殿下忙于战事,可能没听说过,我们上个月刚升了三品大员,正前程似锦。”
他一边问,一边示意谢九龄多说两句拖延时间,自己仰头看起了天。
可惜天空大半被朱雀宽阔的羽翼遮蔽,只能瞧见零星几片夜空。
因他的动作,阿修罗做出了鼻孔朝天的姿势,看来恐怕十分桀骜。靖王不耐烦地嗤了一声:“命都没了,要荣华富贵还有何用?”
正在这时,南面的土地传来剧烈的震动,似乎千军万马正奔驰而来。南面的斥候十万火急地报道:“崔将军,南面突然来了大量两仪机甲,目测有万尊左右——全部画着靖王的纹章!”
崔狻尚未来得及回话,营中看守千里照影镜的甲士也通报道:“崔将军,防线西边的殷县荒野,两侧忽然遭到夜袭!敌方合计约有二万人。”
殷县是陇州到安阳途中一处无关紧要的小城,因为无关紧要,所以屯兵也少得可怜,只有三千陇州军驻守。
崔狻在议事时说过,防线上各城池的驻兵不会太多,若遇到敌袭,只需守军拖延片刻,等待神机营的太极机甲迅速救援。可是现在反过来,是靖王在东边拖住了他。
崔狻蹭地站起身来,靖王见状道:“看来你们的探子传来战报了。如何?你们的想法改变了么?”
崔狻粗声道:“姜还是老的辣,殷县虽小,但一旦打通,您在豫州南部的援军便可直接北上支援洛阳。神机营的这道防线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三隔兵力的法子是你想的?”靖王道,“是个可造之材,只是到底年轻了些。你分割本王的兵力时,难道没想过本王也能将计就计,将你们的神机营也分成几处牵制?”
“想是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殿下兵力如此强横,不像神机营满打满算几千甲士,都不够分在各条防线上。”崔狻大大咧咧道。
谢九龄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兵部记录南郡拥兵八万,洪州节度使两万,合计共十万甲士。但如今看来,殿下藏了不少Jing兵未报啊。”
靖王问道:“谢将军,胜负已分,早下决定罢。本王求贤若渴,不希望一代甲术大师平白殒命,所以才平心静气地与你细说许多道理。追随本王,官爵财帛自不会少。不知你可想清楚了?”
“我若想不清楚呢?就要殒命朱雀手下了?”谢九龄反唇相讥,“神机营初建之时,西王母将我们困在剑南,拖延军机,胁迫我等谋反,亦是殿下爱才之心?”
“如果有人造了柄锋利的宝剑,你却无论如何无法使用。依你看,是任由它流落在死敌手中,有朝一日割开你的咽喉好呢,还是趁它尚未出鞘,将它销毁永绝后患来的好呢?”靖王惋惜道,“本王三番五次邀你襄助,你却不识抬举,实在可惜。”
说话间,朱雀周身冒出熊熊火光,隔着千岁冰障仿佛都能感受到扑面的热浪。谢九龄却饶有兴味道:“检测到极热的火焰,如果直接接触将受到一成损害。原来如此,除了火炮,朱雀还能Cao纵火炎,所以即使近身尚有一战之力。此种特性当真有趣。”
“你先别研究甲术了。”崔狻咂舌,“硬拼强度我们几成胜算?”
“不足四成。”
崔狻又问了几句战况如何,得到的答复皆是尚无伤亡,但神机营与陇州守军都被迫gui缩在千岁冰障中,无法主动出击,十分被动。
“那就没办法了。”崔狻叹了口气。
朱雀的炮口凝聚起刺眼的光芒,靖王高声问道:“本王再问最后一遍,神机营是否归顺?”
崔狻突然大叫:“等等,我有个问题要问!要我投降可以,就是不知道殿下肯不肯答应我一个要求?”
朱雀的炮口暗了一暗,靖王道:“但说无妨。”
崔狻涎着脸问道:“我能当殿下的女婿么?郡主我见着了,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以后说不定还是公主殿下。只要殿下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