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逃跑的时候,似乎的确是没有踩到什么东西。当时他竟也不甚害怕,甚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他握着姜漠凡的手,像是握住了所有的安全感。
岑西摸了摸自己的手心,那里隐隐有方才滑腻的触感。
玩家们三三两两地凑过去问:“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岑西思考片刻,说:“地面塌了,那个大姐没跑出来。”
方才那个小伙子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怪异。他尚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息着,靠着骂脏话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他说:“你同伴不也没跑出来吗?”
岑西语气轻松:“这不一定的。”
他那样轻松,像是方才没有经历过那样危险的情景,像是没有一路匆忙逃生。只是闲庭信步,干干净净,散漫闲适。
只是偶尔会皱着眉往那边看,神情有些奇怪。
一片死寂一样的沉默后,终于有人犹犹豫豫道:“现在该怎么办啊……”
是那个苍白瘦弱的菲菲。
她的父亲摇了摇头:“要拿煤炭,只能走剩下的路。只是这里还有四条,不知道哪条路还会不会出现坍塌的情况。”
“有线索的吧……不会让我们白白送死的吧?”
有人开始左右寻找,看到小推车里的碎rou,登时又是一阵忍不住,蹲下来直接吐了。岑西左右看了看,犹豫片刻,打开了手机指南针,摆针摇晃了几下,指向正北方。
火葬场老人说“往西走”。
岑西的目光落在了最西边的矿道上。那条矿道看起来很窄小,小车都无法推过的样子。单是看洞口,似乎跟别的洞也没什么不同。
岑西微微皱眉。
正这时,有人摔倒了。摔倒的是那个红衣女人,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口中骂骂咧咧的。她似乎正在查看周围的情况,走到最中间的矿洞时,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她的老公去扶她,两个人一起骂,口里不干不净的,听的人直皱眉头。
男人捡起绊倒女人的黑乎乎的东西,骂了一声Cao,便随随便便地丢在一边。那团东西滚了几下,磕掉了些土块,露出彩绘的图案。菲菲摇了摇父亲的手,惊讶道:“爸爸,你看!”
女人说:“这什么东西?”
男人过去捡起来,随便把它身上的土块抹掉,露出它原本的面目。那是一个铁铸小人,赤面长髯,卧蚕眉,丹凤眼,一身战甲,眼神凛冽。可能是由于时间过长,它身上的彩绘都已经掉了。玩家们面面相觑,那个和蔼的老头说:“这,这是关公关二爷啊!”
“这里为什么会埋着一尊关公?”
岑西远远地看了一眼,一时间也不甚了解。他踱了几步,走到了一边墙壁,对比了一下,估了个中央方位,然后蹲了下来。地面呈现出凹凸不平的视觉观感,那些土壤泛着淡淡的黑色,似乎很稀松的样子。岑西沉yin片刻,把表层的土挖开。他挖到一般的时候,身边多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个菲菲,怯生生地问:“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她这样问着,岑西头也不抬,果不其然挖出一个铁疙瘩。拂去上面的土,能辨出那也是一尊象。
有人问:“你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该怎么进去了?”
岑西迟疑片刻,画了几个方位,是五个矿洞的中央路口,来时大矿道的两边,以及这小片土地的中央区域。他说:“帮忙挖一下吧,各位。”
玩家们将信将疑地去挖了。那个大爷走了过来,眯着脸打量他手里的东西。这尊像黑面浓须,左手执元宝,右手持银鞭,胯下骑着黑虎。大爷一时间也犹疑:“这是……”
岑西把神像放在地上,轻声说:“赵公元帅,赵公明。”
玩家们不出意外地从地上挖出了东西,那些竟都是神像,立在那里,呈四方夹中央的局势。人们倒吸一口凉气,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岑西。岑西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五路神。”
他相继走过:“东路财神比干,西路财神关云长,南路财神柴荣,北路财神赵公明,中斌财神王亥。即是指方向,又取出门见财之意。”
岑西站在中央,目光落向了五条矿道的中央。
他早该想到的。
这里钢铁发达,磁场诡异,普通指南针根本对不准。
若是方才轻信指南针,直接走入那边的矿道,没准还得遇见奇奇怪怪的事。
岑西叹了一口气,他指着中央的矿道:“走正西方。”
青年的声音淡淡的,声调不高,平缓又带着淡淡的疏离的意味。在这茫然无措的地步,格外让人信服。当下玩家们就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那个菲菲和她的父亲走在最前面,岑西其次,红衣女人和她的男朋友在岑西后面。矿道里安安静静的,女人小声跟丈夫吐槽:“刚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绊了一跤,我明明是看稳了那块儿地平平坦坦的,这事儿可真是邪……”
男人安慰她:“不管怎样,到最后算是好事。”
这个矿洞较先前那个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