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阿伟的头颅放在棺材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把其他部位拼好了。阿伟死状奇惨,浑身上下都像是刚从血泊里捞出来似的。岑西把眼球搁在他的眼窝里,看了姜漠凡一眼。
姜漠凡正在看着他。
见他回头了,便微微一笑。
老头子的声音遥遥的:“既然过来了,就帮老头子找点炭火吧。这里的柴火都shi了,烧也烧不起来。”
新任务来了。
老头子中气十足:“往西走,有个矿洞,里面有碳。一人给我弄一箱就行。”
岑西小声嘀咕:“一人一箱他是要把自己也烧了吗?”
姜漠凡的声音带着笑:“可能是。”
他们一并走出去,外面的风很大,姜漠凡顺势挡了一下。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指了指前边:“西。”
钢铁城似乎一年到头都是这个鬼天气,没有阳光,雾沉沉的,有些Yin冷chaoshi。
岑西说:“有点像寂静岭。”
姜漠凡说:“嗯。”
他顿了顿。
声音里带上了一些笑意:“你可真是奇怪啊,岑西。”
“不怕血rou淋漓的尸体却怕鬼?”
岑西被他的目光一扫,登时便有些紧张。他说:“尸体没什么好怕的,真实地存在那里。更令人害怕的,是未知的恐惧啊。”
他对自己说,真棒,岑西,能在这样的局势下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姜漠凡没有追着问,只是淡淡的笑了。这个人的情绪总是淡淡的,只有在面对岑西的时候,才稍微明显一点。
矿洞倒是很大,入口也很宽敞,旁边有零零碎碎的手套和帽子。姜漠凡随意地扫了一眼,岑西已经过去捡了。手还没碰到帽子,就被姜漠凡拉了一把,男人说:“不要碰,脏。”
像是在对着小朋友说话。
岑西小朋友听话地哦了一声,往姜漠凡身边靠了靠,问他:“我们就这样进去吗?”
姜漠凡笑了笑,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直接带着他走了进去。
矿洞很深,土壁上挂着油灯。可能是太久没有人来过了,油灯早就灭了,上面的灯油也被老鼠吃得一干二净。姜漠凡打开手电筒的时候,强光照到了一个长尾巴老鼠的身上。老鼠飞速地窜到更黑的角落里,岑西倒是往姜漠凡怀里缩了缩。
姜漠凡问:“老鼠也怕?”
岑西说:“怕的。”
他小时候住桥洞那会儿,被老鼠咬过,烧了好几天才勉强吊住了性命。
姜漠凡问:“怕蛇吗?”
岑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几乎要跳起来,直接一把抱住了姜漠凡,声音里带着颤音:“哥你别吓我!!”
他顿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脸都皱成了一团:“这里面有蛇吗?你怕蛇吗哥?要不然我们出去吧?啊?”
姜漠凡说:“怕成这样?”
他的脸上带着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岑西,你可是男孩子啊,怕这怕那的怎么找女朋友。”
岑西说:“我没有女朋友!”
青年缩在他怀里,声音脆生生的,余音带了一点水润的颤抖。他薄薄的眼皮半阖着,红润的嘴唇微微颤抖,看上去格外乖巧。姜漠凡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拢进怀里,跟他说:“没事儿,我在呢。”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声,进来的是一个小伙子,头上扣着方才在门口发现的安全帽。他身后跟着那个曾经在城主别墅里骂过岑西的女人,也戴着帽子。小伙子一看见有光,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得摸黑了呢,还好还好。”
女人跟他他后面,一见到姜漠凡和岑西,顿时有些尴尬。但是她心理素质毕竟强大,跟没事儿人一样说:“往前走吧,早点搬完煤早点回去。”
小伙子这才看清了他们两个的姿势,一句我靠收在了喉间,像是吞了一个鸭蛋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啊……”
女人也是脸色一变,小声地嘀咕道:“变态。”
这两个字只在她喉间过了一边,像是咕哝。小伙子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岑西倒是差不多知道了她的意思,当下蛇也不怕了,反而把姜漠凡搂得更紧,声音软软的,带着少年人的那种清脆:“姜哥哥,她说我们是变态!”
姜漠凡配合地搂紧他,目光冷冷地扫过去,声音瞬间冷了好几度:“再说一句,撕烂你的嘴。”
女人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却也不再说别的话了。她脸上的伤还没好,此刻对姜漠凡只有怨怼和愤怒,还有那一点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恐惧。
岑西扫了女人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他两只手捧着姜漠凡的胳膊,对未知的黑暗还是有点怕:“姜哥哥你走慢一点。”
一旦节Cao毁了一点,剩下的就也一并坍塌了。至少岑西的这句“姜哥哥”叫得没有半分心理负担,一把年纪的大老爷们儿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也撒得从善如流。
女人的脸上露出那种宛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