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从没有开过火,土豆片外敷等于弃疗。程敛去浴室找了块超市做优惠活动送的小方巾,端着冷水盆到床边。
从被子里牵出小孩儿的手腕时,才真实感受到他到底瘦了多少,养了好几个月的rou吵一次架就回到解放前了,手背的肿起来的部位就像遭遇了某种虐待,青白交加地出现的瓷润玉肌上惹眼极了。
方巾泡在冷水里,提起拧至半干按到针孔上,来回垫垫,老城区的井水渗凉,搞几下就和手温差不多了,程敛端着脸盆去浴室换水。
他把着水龙头想。等来年夏至,他要是还养着小孩儿,就不管搬到哪处都要买个小型的冰箱,冻几箱兔头雪糕,每天一回到家给他备着。
提前半小时到凤飞饭馆的林遇三人,半壶茶下去已经聊开了。
谢元茂摆弄着果盘上的月饼,纳闷地问道:“敛哥这回真带着人来?我还是不信。”
“林遇你确定没听岔?”方闫也赶紧接上,心里好奇得不得了,朝林遇挤挤眼“不可能吧。程敛那人飘忽不定的,平时就跟具行尸走rou,从黄毛那截了人后,过问一句他都敷衍了事,他能带心尖儿上的宝贝来?不是说就一没长开的小子,带来不怕被我们带坏了?”
林遇直接无视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喝了口茶没理他。
谢元茂又加柴添火:“我跟你们说,真事儿。之前听说了好几个版本那小孩儿的来历,我一时按耐不住,远远地瞧过一眼,差点闪瞎我24k钛合金狗眼,卧槽,说个话都像是要亲上去了,要不是那真是个小屁孩,不得到分分钟开房的地步。上次凑一起打牌,试探下来敛哥的态度就挺暧昧的,遇哥,你真不担心被妖Jing捷足先登。”
“谁说不是呢。老子派几个手下去偷拍,相机转个圈儿都拍不到那小孩儿的正脸,程敛躲镜头贼得很,他不让拍能拍到才有鬼!返回来的照片,高糊都藏不住的jian情!”方闫气得拍桌子,瞪着林遇又说:“也就你不着急,不当回事儿,情敌都和你心上人同居了,登堂入室日日相对,久了还有你什么位置!”
林遇放下茶杯,面色依旧无波无澜,想了想还是平静地阐述事实:“是我叫他,带着人来过节的。”
谢元茂:“???”
方闫比较直接:“你脑子进水了,转不动了,蠢到求着人来啊,自虐上瘾啊?!”
谢元茂吓得赶忙拉住方闫,想缓和气氛又嘴笨,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是...有话好好说,别带刺儿。”
林遇显然不想计较,还没事儿人似的切了块月饼送到嘴里。方闫见状更是气得口不择言:“早说过你别和他瞎搞,搞男人就搞吧,林遇你还非要凑上去犯.贱,陪那么脏的睡也不怕得病,还得和别人争宠,你说你掉不掉价!”
谢元茂扑上去捂住他嘴:“方闫过分了!”
“我们认识后,他只有我一个床伴。”林遇不紧不慢地说:“那个小孩儿他没碰。”
方闫扭头拉开座椅,语气不大好地说:“我去下洗手间。”
谢元茂见门从外面带上后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怎么清楚这些关上门的事啊?这...大老爷们都懂...男人的自制力差...再说敛哥他以前......”
林遇看他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踢踢他凳子腿儿,“因为他是我床上的人。”然后高深莫测地补充,“而且一个男人鸡儿.硬到快爆炸了还能忍住走二十来分钟去找另一个人解决,除了他对床上那人爱到舍不得折腾以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他不敢。”
“......这就没有敛哥不敢的事儿,那肯定得是前者啊。哥你怎么还笑了,别吓唬我...”
林遇言简意赅:“你错了,程敛是后者。”
这时包厢的门开了,方闫滴着水的脸黑沉沉,朝听筒埋怨:“还能不能来了,这茶水都喝第二壶了,您还在床上睡大觉呢!”
一句两句都是怪罪的话,偏生他说出来听着不刺耳。
电话那边,程敛捏着小孩儿的手,看青肿那块是消掉一些,才不咸不淡地回复:“二十分钟后就到。”
方闫:“行,好好哄您家小宝贝嗷,等着带人来见见啊,要不我现在先去买好零食来上供。”
“不用。”程敛甩下两个字就挂了电话,手机放到床头,碰到桌角,屏幕上多了一道划痕。
他没有注意到手机,然后盯着小孩儿的睡颜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决定摸上小孩儿体温正常的脸颊闹觉,又捏又扒。
小孩儿被弄得眯着眼睛哼哼唧唧,像从前那样蹭到程敛胸口赖一会儿,等听到要穿衣服了,才睁开他清亮的大眼睛,睫毛似蝴蝶扑哧扑哧。
那确实是令每个取向为男的男人心动的画面,能把持得住的全靠眼瞎。
凤飞饭馆的走廊是笔直的一眼到底,程敛拉开306包厢的门,里边三个男人如狼似虎的春波都触及到身边的小孩儿身上,如果目光能化作实质,那一定是三把专为嫖客准备的匕首,猴急地挑开衣衫一探究竟。
同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