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就是约定好的夜探学校,王清雪看上去很兴奋。钟善倒是没那么开心,昨天夜里的月亮就很圆,可惜月亮圆了,人却缺了。至亲之人都已逝去,若非谭定中学和他哥哥,他都想一死了之。
不过忧愁的人似乎不止一个,陈小玲已经站在窗前很久了。
钟善走过去,站在距她一人远的地方。陈小玲看见他来了,似乎有些犹豫去留,想了会儿,最后还是没有离去。
“你好像很难过。”钟善的声线很柔和,似乎带着治愈人心的魔力。
陈小玲听到他的话,怔了下,否认,“没有。我没有难过。”
“你或许可以跟我说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钟善朝他眨眨眼,眼里隐约闪过丝狡黠。
陈小玲低着头,手攥的紧了些,她启唇,“也没什么,就是想要的怎么也得不到而已。”
钟善笑笑,看着窗外的景一言不发。
陈小玲见他没说话,便也不想留在这里了,转身走了。
钟善也没挽留他,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却走了神。
想要的得不到吗?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忽然,一声尖锐的猫叫传来,几乎要刺穿钟善的耳膜。
钟善下意识的捂耳,手还未碰到耳朵,就瞥见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向着自己所在的窗户飞过来。
那是什么?
只听“啪”一声过后,赤红色在玻璃上炸开,伴着四周女同学的尖叫,血ye沿着蔓延的玻璃碎片迅速绽放出一朵诡异的血花。
是一只死猫。
钟善心神未定,只是那只染着血的花猫搭在窗台上,然后缓缓滑下,落到楼下。
在走廊上的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许久的沉默过后,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下去看看!”
钟善也缓过神来,他微微蹙眉朝着窗外看去,透过血色只见对面的那棵树底下,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小女孩。
“钟善!”钟善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发现是于藏明和廉伯期,又想起那个小女孩,也顾不得理会他们,再回头时,那棵树底下已空无一人,不禁蹙眉。
“钟善你的脸!”
听见廉伯期的话,钟善向着一旁完好无损的窗户看去,只见自己的左眼下方好像是被玻璃碎片划了道小口子。钟善随手抹了把,道:“没事,就是道小口子。很快就好了。”
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片梨花园,代元漫无目的的在里面走的,拨开枝丫,碾过落花。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青影,代元一惊,急忙推开树枝,想要靠近那道青影。
那是个穿着长衫马褂的男人。他扶着一棵梨树,背对着代元。风过梨花落,他就站在那里。
代元停下脚步,没有在向前走,他觉得那个人站在梨树下就够了,不该多出些什么。
“你,是谁?”
代元轻轻地问着,那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话,他微微侧过头,还未等代元看清他的样子,一阵狂风卷起,扬起残花败叶,代元半眯着眼,只看见了那人眼角下摇摇欲坠的红痣。
再次睁眼的时候,四周梨树化尘消散,他站的那棵梨树也变成了那棵深深扎根在他记忆里的大槐树,疯狂的伸着枝丫,那上面挂着一道红色,红衣缭乱,刺痛了代元的眼,他捂着眼睛退后几步,咬着牙才道出了几个字,“妈、妈。”
忽然,“滋啦”声响起,钟善惊骇,他强镇定的四下看去,只见四周不知道什么变成了大火中的孤儿院,火焰与鬼影重合,十年前的那幕再次冲上代元的脑海,代元忍不住抱头,想要蹲下,可身后似乎有个人抱住了他。
代元怔住,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挂在树上那个突然睁眼的女人的尖锐啸声冲散。
身后那个人突然捂住了他的耳朵,啸声小了很多,代元浑身一僵,只听那个人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带他走,带他走……”
那声音缥缈空灵,似乎极具诱惑力,代元有些失神,他问:“谁?”
那人没有回答他,声音却断断续续,“带他走,带他走……”就在代元迷迷糊糊神志尽失的时候,耳边的声音突然乍起,“带他走!”
代元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他惊恐看着四周,一个没注意,手中的笔突然掉到桌子上,代元寻声看去,心却是又凉了半截,只见他开着的那一页书上写满了“带他走”三个字,而掉到桌子上的那只钢笔,赫然就是那天夜里在湖边捡到的那只。
他的同桌也被他下了一跳,“代元?你、你醒了?”
代元敛去脸上神色,问他,“我睡着了吗?”
同桌的神情有些奇怪,“没、没有,你从刚下课开始就一边小声念着‘带他走’,一边写那几个字,就、就跟中邪了一样。”
中邪?
代元深吸了口气,双手捂住脸,半敛眼眸,眸色深沉,他近乎呢喃:“带他,走。”
那花猫生前似乎收到过虐待,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