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梨花树下,钟善在树间绕来绕去,落花晃了他的眼,花枝勾了他的衣,却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或者是要做些什么。
忽的脚下一个踉跄,钟善被迫停下,他扶着就近的一棵树,俯身喘息,似乎有阵风吹过,钟善听到了清脆的撞击声,像是玉石的碰撞。
他抬头,只见有个人站在他的身前,他的胸前挂着着一块花型的玉,钟善认不出那个花的种类。
他只是觉得那玉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抓它,却在手要碰到的那一瞬间,那白玉花开始以rou眼的速度变红,通透的玉,红的滴血。
钟善一惊,四周狂风卷起,吹残了一树梨花。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眼前就只剩下了那棵茂盛的大槐树,在干枯的土地上茂盛的生长。
起床铃声响起,钟善睁开眼,躺在床上,静静的盯着上铺的床底。不知道看了多久,知道他听到了晟强的叫声,才反应过来,收拾了下去了教室。
整个下午钟善都在想那盛开如雪的梨花,他记得孤儿院以前也有一片梨树,只是现在改建成谭定中学就都砍去了。
想到那个挂坠,钟善的眸光闪了下,偏头看向廉伯期,那个挂坠在廉伯期身上。中午他看见廉伯期手腕上系了东西,就是这个,花蕊处像是染过血的玉。
同桌的王清雪似乎很在乎明晚的夜探学校,上课也没好好听,一直在拿笔记着什么。
钟善有些好奇,自己学习一向认真的同桌怎么会这么反常,便凑过去看看了。
只见她在一张纸上记录着些什么东西,钟善知道她写的什么,女生总会对一些通灵术感兴趣。
那张纸上记着的无谓是些什么笔仙、碟仙,都是些骗人的玩意,也就她们这种小女生信,不过,在这所学校里说不定真的会招来鬼。
果不其然,一下课王清雪就跑去找朱旖和陈小玲,好像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那边朱旖跟王清雪聊得正欢,独留一个陈小玲在一边站着,静静的看着她们,腼腆的笑着不说话。
另一边,于藏明正跟廉伯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廉伯期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见他看向自己,便立刻转移了视线,倒是于藏明若有所思的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眼钟善,然后尴尬的笑笑瞬间又回过头去。
没看见晟强,钟善估计他又出去在走廊上瞎疯了。
钟善一边数落着,一边走了出去,真的应该是痛苦又美好的校园生活。
钟善刚出厕所出来,就见旁边的走廊里一个熟人走了过去。钟善刚想叫住他,却见破尘脚步匆匆的走了过去。
钟善当机立断,直接跟了上去。
破尘似乎在跟踪什么人,钟善跟着他上了一层楼,拐过一个弯时却见前面的破尘停下了,钟善一个转身缩回拐角。
破尘似乎在跟谁说话。
“破尘?怎么在这里?”跟他说话的是似乎是个中年大叔。
“我这里有串在佛前开过光的佛珠,想拿来赠与魏先生,以感谢魏先生的收留之恩。”
那大叔笑了笑,“哈哈,了空大师教了我很多,是大师给了我新的人生,现在大师圆寂,我当有责任照顾你的。”
那边破尘似乎没有再说些什么,钟善只听见他到了句法号,“阿弥陀佛,魏先生慈悲,功德无量。”
忽然,上课铃声响起,那边两人也结束了谈话,钟善只得将路线暗暗记在心中,回了教室。
下一节英语老师没来,是节难得的自习课。钟善回去的晚了些,听了班长几句就回了座位。
一坐下,王清雪就开口问他,“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钟善虽是一心想着破尘的事儿,可也没敷衍王清雪,他道:“遇上了刚交的朋友,多说了几句。”说完,又问了句,“你知道六楼靠近楼梯口的那间是谁的办公室吗?”
“那间不是校长室吗?你问这个干什么?”
钟善笑笑,回道:“我对这学校有点陌生,那天不小心转上去,还没看清就要上课了,就有点好奇。”
王清雪点点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她笑着,揶揄道:“没想到你还有个哥哥。哎,你家很有钱啊,我是不是交了个很厉害的朋友。”
钟善挑挑眉头,原来代元来找过他吗?
王清雪见钟善一直不说话,便又叫了他声,“哎,你怎么不说话了?”
钟善从桌洞里翻出英语书,听到她的话,嘴角笑容深了几分,“是啊,他好像是我哥哥,不过我家没钱。”
王清雪有点听不太懂钟善的话,刚想追问他点什么,却又被钟善接下来的话题吸引了注意。
“我看你在查笔仙,你们打算玩笔仙?”
王清雪诧异的看着钟善,“你知道?!”
钟善翻过一页英语书,歪头看向她,笑了下,“略知一二。”
王清雪脸上的笑容又大了几分,她挑着眉头,笑容有些狡黠,“嘿,有兴趣加入吗?”